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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鳳台,她走在雕龍刻鳳的中央王道上。
這條路她再熟悉不過,過去的半年她連升四級,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開始時她認為允之逼她入朝,只是看上了自己的小聰明。可經歷了許多後她才明白,原來他是在勾起自己對權位的興趣。
萬仞青空下,宮殿巍峨而壯麗。
從十年前他就看出來了吧,她不是一個安於庭院的女子。所以他誘她易釵而弁,任她翻雲覆雨,不過是想讓她貪戀罷了。若不是因為年幼時的遭遇,她說不定真會落入陷阱,在左右人和被左右之間汲汲營營。
踏入正殿,滿朝文武跪伏了一地,御座上的某人早在她步入的那刻站起。
她不疾不徐地走著,心如止水地望向高臺。
真可惜啊,允之,破了你的算計。
“雲卿。”腳邊一聲喚,帶著壓抑的情緒。
她耳力極好,可就算聽見又怎樣。
元仲,這樣對你我都好。
她垂眸走過,忽略了長長裙裾邊那隻想要攫取卻又極力剋制的手。
“雲卿……”
拾級而上,與面帶春風的那人越來越近。不待她走完最後一級,右手就被不容拒絕地握緊。
“終於等你了,呵呵~”帶著按捺壓抑的聲音吹拂在耳邊,勾住她的腰,凌翼然帶著她睥睨座下,“感覺到了麼。”
風牽起兩人的衣襟,鼓揚的長袍交織在一起,如此豔麗。
“這就是高處的滋味啊~”五指穿過帽簾,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可是這裡還不夠高,卿卿你看到了麼,天上的浮雲終有一天會在你我腳下。”
“允之。”她撇開臉掙出他的掌控,眼中帶抹憐憫,“高處不勝寒。”
“你我相依,豈會有寒意?”
他不懂,她嘆息。
“今生,我允你一個天下。不論幾多紅顏,能站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你。”
什麼時候他才會明白,她不是他的弱水,而他也不能只取這一瓢飲。
…………
南風有意綠燈樹,星漢西流欲下來。
宮中華燈初放,處處洋溢著喜氣。黃袍下的步履有些急,他目帶桃花流轉出無限風情。
離寢宮愈近,胸口的酒氣就愈發濃郁。密密癢癢的酥麻感自肌理彌散到心間。
這樣的夜,如此的月,他只淺酌了兩杯就已微醺。
急切地,他跨進殿門,下意識地尋找起來。
“允之。”
這一刻,他已沉醉。
深深凝著倚窗賞月的美人,凌翼然邁出沉穩的步子,可微顫的指尖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情。
“卿卿。”他迷戀地喚著,剛要攬上纖腰,就見月下退到一側。
“坐。”她主動邀約。
見她如此自然,凌翼然挑了挑眉,眼中帶抹玩味:“茶?”
“飲湖煙雨。”她斟了一盞,放在他面前。
“洞房花燭夜品茶,可不是個好主意啊~” 凌翼然瞥了一眼,輕滑誘道。
月下只淡淡一笑,為自己也斟了一杯:“請。”
看著她悠然品茗,凌翼然不禁虛其雙目。
“放心,茶中沒有藥。”
“即便下了藥,你也逃不了。”他輕哧著,囁了一口,“我道你怎會乖順出嫁,原來是藏了後招。”他傾身靠近,眷戀地撫上她的面頰,“可就算你處處提防事事算計,我還是如此傾心啊。”
一反常態,月下並沒有躲開他的撫摸:“先王駕崩的時候我在。”
“哦?”凌翼然漫不經心地應著,執著於她的柔順。
“你的母妃是被廢后害死的,她中的是曇花一現。”
“哼。”凌翼然一撇嘴角,“卿卿,你若想轉移注意,就再別說我已經知道的。”
“曇花一現無解,允之也知道?”
“不是無解,而是願不願解。”手指滑到她的唇邊,來回地撫著,“這就是你的後招?讓我有點失望啊~”隔著方案,他探過身去,眼中只有那如花櫻唇。
“允之可願解?”
眉頭一蹙,他與她近在咫尺。
“子虛烏有的事情。”這樣的問題他拒絕。
“如果是真的呢?”
那雙眸子太過淡定,看的他一陣心虛:“這不好笑。”
“我同意。”她解下額墜,露出落蕊的曇花,“一點都不好笑。”
他瞠大雙目,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