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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兒子,他的好兒子!
泛白的拳頭垂在雍國的圖文上,凌準龍睛微凸,露出怵人的狠意。
暗影中的四位氣不敢出,只低頭看著地上。
“前幽十六州麼?”凌準厲目看向不久前才沒入青土的疆域。
他的第七子,那個野心不差的徹然,竟然串通敵國,妄圖割地以求陳紹援手?豐少初離都那晚,當他看著那封署名凌翼然的密摺,他是不信的。小九啊小九,你這一出手未免太不著邊際了些,就因為小七佈下局,想要韓家姑娘葬身鏡峽麼?原來你和為父一樣,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
而後他有心縱容的易釵左相命喪雙生峽,這才如當頭棒喝讓他頓時心驚。噩耗傳來的當晚他歇在墨香殿,這訊息自然讓枕邊人聽了去……
“娘娘!娘娘!”
耳邊還響著宮女的驚叫,他親眼看著那個柔順的人面容槁枯瞬間無色。
“愛妃?”他拖著纖細的身子,發現掌中的腰肢不堪一折。
美眸空洞的一眼就能看到底,她就那麼死氣沉沉地看著他,一瞬不瞬。
“愛妃……”他有些慌神,這樣的神色他也瞧過,在他最愛的女人臉上瞧過。可懷中的人是愛他的不是麼,是那麼卑微的愛著他,怎麼也有了如此神情?
長髮如緞垂在褥上,精緻的容顏好似雕琢細畫,只是美得毫無生氣。
“墨兒……”凌準被這一看,好似剜心,“太醫!”話剛出口他便愣住,賜予花露飲,他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麼?不是麼?
那雙秀眸彷彿看出了他的猶豫,竟浮現出點點笑意。那樣看透一切的笑,那樣解脫的笑,如重拳直擊心頭,砸得他透不過氣來。
“不!”凌準沉吼著,眼見那雙眸子慢慢地合上,風過也,帶著些許唏噓。
“不準!”他揉搓著她的眼皮,向一頭無助的野獸,“睜開眼看著我!睜開!”
事實來時總是那麼突然,那夜懷中的人是那麼柔軟,鼻間還有溫熱的氣息。只是那雙眼沒再睜開,沒再看他一眼。一如十多年前,凌準有一次被拒絕,再難貼近那顆脆弱而卑微的心。
想著,想著,一口甜腥噴喉而出,溼漉漉地映在那幅絹繡地圖上。不理會得顯的驚慌,凌準走近窗邊,遠遠望著墨香殿的所在。
自暖兒去後,他的心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會痛?
她明明是小九的一步棋啊,他該恨的,恨自己終了還被兒子玩弄在鼓掌之間,不是麼?
風掠過窗邊,吹皺了他的眉宇。
以往明知他心存殺意,她始終是順從的,那麼乖巧地順從著,只敢在他熟睡時吐露愛語,那麼卑微地愛著。可如今她為何將一切拒絕在視線之外?
她拒絕的是這座王宮,還是……還是……
望著遠處的燈火,他驀然回神,不願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只怕他會後悔,只怕他會喚起蟄伏已久的可怕情感。
雷響始終未停,他緩緩轉身,生生將那座宮殿攆出眼簾。
“得顯。”凌準的鬍鬚染著點血,唇上的鮮紅與蒼白的面色對比鮮明。
“奴才在。”
“賜。”
只一個字邊讓久立於黑暗中的四人微微愣怔。
終究是要來了麼?小小的一粒紅丸放在掌心,耀出誘人的光華。沅婉垂著美顏,靜靜地看著。
一朝天子一朝臣,身歿影不存,她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可如今卻貪生起來,她才找到她的親子啊,還未將他攬入懷,她怎麼捨得就此離世?她不甘啊。
她正恍惚著,忽見身側已沒了人影,抬首一瞧正對得顯警告的目光。原來王已下了驅逐令,她該離開了。
南風款款吹來,帶著初夏的燥熱。沉厚的雲層翻滾在夜裡,不時被紫電劈開。陰暗的牆下走著幾個人,腳步那麼輕卻又那麼沉,好似前途永遠走不盡。
“明明不是那樣。”不知誰突然一聲,驚得其他三人突然愣住。
沅婉抬起頭,不知名的同伴擋在路中,沉眸望來。
“大家雖是初次相會,可所做何事應該心知肚明。”那男子有著看眼即忘的平凡外貌,極適合隱藏在人群中,他面色有異,緩緩走向先前在御書房裡應聲的另一人,“七殿下的確暗通明王,可卻未割地求援,這位兄臺你究竟在為誰賣命?”
聞言,沅婉共著第四人齊齊看向被逼近的那人。
“呵呵。”這人有著沙啞的嗓音,笑聲糙耳,“就算在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