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看著大大的座鐘再沒轉動搖擺過的畫面……

她一個人蕩著鞦韆的畫面……

雪薇莉亞吃吃地笑，扭曲的，瘋狂的笑聲。

“雪薇莉亞——————”

少女清亮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慢慢轉過頭去，看到那個長得很像自己和菲特姐姐姐姐的黑髮黑眼少女隔著重重炎幕向自己望來。

“深雲……”她喃喃地喚。

“雪薇莉亞——————”深雲在濃煙灰燼紛飛中微微咳嗽著，她半舉著手遮擋撲面而來的木屑火星，在看到前方的女子時臉上一閃而過安心與喜悅，與接下來的擔憂。“雪薇莉亞，你在做什麼？快過來啊！這裡要撐不住了……”

“姐姐……”雪薇莉亞喃喃地喚。

“雪薇莉亞？……”深雲皺起眉。

唇邊隱著一抹嗜血的笑，雪薇莉亞一步步走向炎幕之外的少女，手上抓著那滴著血的小刀。

“雪薇莉……？”深雲疑惑地看向突然無比美麗的女子，然後猛地睜大眼——她看到了一旁男人染血的屍體。倏地抬眼看向女子的眼，深雲直直望進她的眼底，微微顫抖。

————那樣的眼神，她看過。在剛剛的，男子的眼裡……在更久遠的，臨死的父親的眼裡……

雪薇莉亞走到深雲的面前，輕輕地微笑開來，那抹微露唇角的笑如同冬季純雪飄飛而下般地，動人而又美麗。

看著眼前的女子，深雲突然怔然落淚。

看著少女的淚水，雪薇莉亞笑開，輕柔道，“怎麼……害怕嗎？……”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少女隔著火焰向她伸過手來，輕柔地撫上她的臉，帶著溫柔的安慰。

她看到少女流著淚，抖著唇，“雪薇莉亞……你不要，哭……”

雪薇莉亞一震，想揮下刀的手一頓，她愣愣地看著少女，道，“我沒有在哭……那是，別人的，血……”

少女溫柔淨朗的眼裡流出不盡的，剔透的淚水，“可是……你的心，你的整個靈魂，都在哭泣……我，明明有感覺到的，可是，我什麼也沒有辦法為你做……我只能，看著你哭……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才不哭……”

雪薇莉亞怔愣地看著少女哭泣的臉……那淚，那眼淚，是為她流的？……

她突然全身一抖，心，似乎開始劇烈地發起抖來。

那滴滴流落的純淨的淚水嗒嗒落在她抓著刀的手上，把她手上的血洗去。雪薇莉亞手一抖，竟覺得再也舉不起那沾著血與淚的小刀。

她仰起頭，眼底的扭曲漸漸散開。她更劇烈地發抖。

她突然抬眼，晃忽地看著周圍，直到少女的淚流下，她似乎才看到周圍的血與火，要把她吞噬的血與火。

抖著唇，她困難地扯開一個笑，慘笑。

血色一夢，世已千年……可為什麼，卻在這時，醒來？……

看著那為她淚流不止的少女，雪薇莉亞慘淡一笑，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看著女子的動作，看著她身後已無救的火焰，“雪薇莉亞？你要做什麼？”深雲發出微弱如貓咪的低音。

“深雲……吶……其實，我應該恨你的，讓我……在這種時候醒來……我該恨你的……”雪薇莉亞望著自己染血的手，慘笑。“為什麼……不讓我一直……一直睡下去……”

“因為，再不醒來……那火就要燒到你身上了……”深雲輕聲，她試圖把手從火蛇裡伸過去，卻最多隻能停在雪薇莉亞身前。“雪薇莉亞，把手給我。……”看著眼前的女子，那熟悉的眼神，她曾在父親眼裡看過的眼神，深雲淚流更甚。“把手給我。啊！求求你！……”她搖著頭，無助地哭泣哀求。“不要！不要就這樣放棄！不要放棄生命！啊！……求求你！”

“……”看著眼前的少女，雪薇莉亞又笑開了，不再扭曲，不再慘淡，只是平靜。

“吶！深雲。你聽我說。”雪薇莉亞平靜笑著看著面前這個她見過最溫柔善良同時堅強的孩子，“你聽我說，”仰起頭，她眼裡流出一滴淚水，眨眼即逝。她忽地歡快地笑出聲，輕聲，彷彿和朋友交換什麼小秘密的小女孩，她說，“我有個姐姐。……”她笑得好像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她說，“……我的姐姐，她叫菲特莉亞。”

然後，她猛地舉起手上的刀，臉上帶著對疼痛單純的害怕，她舉刀一下劃開了自己的頸動脈。鮮血從她雪白的頸項側噴灑而出，濺在深雲伸過去想拉她的手臂上，但它濺得那麼遠，甚至有幾滴飛濺到深雲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