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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奸細,不會揪不出來。便是在方才審問的時候,皇后亦不曾說起過到底是怎麼下毒的,是否連皇上和皇后也沒有查出來具體的什麼?那麼也就是說下毒的人,根本沒有被揪出來。
果然剛剛在鳳鸞宮裡所謂的審問,不過是互相坑麼?皇后把良妃推下去了,孟清歌便將徐昭儀推下去,而皇后到底損失了陳昭容,於施夷光和孟清歌來說,這雖不解氣,但多少能夠得到一點平衡。這麼看來,皇上和皇后,當真是同心同力。陳昭容只是被降了位,至少人還在,那麼便還有可能發揮用處。
今日的朝堂也許還能夠平平靜靜什麼事都沒有,明天……估摸著是要有一番變動了吧。
永福宮。
太后聽說了審問到最後的結果,氣得當時便將手邊的茶盞摔在地上。
現在木已成舟,卻是什麼法子都沒有了,她就這麼被皇帝擺了一道,當真是不能不惱火。氣過之後,更有了新的計較,太后突然嗤笑一聲,接著與一旁侍立的崔霓裳道,“晚些,你去一趟承乾殿,替哀家給皇上傳個話,便說近日後宮不甚太平,哀家心中甚感不安,想要出宮去寺廟祈福。”
“是。”崔霓裳當下委身行禮應聲道。
太后是如此,孟清歌和施夷光同樣是氣極了,卻一樣什麼法子都沒有。事情被別人搶佔了先機,所謂的審問不過是將皇后認定的結果擺到她們面前讓她們不認不行罷了,連開罪和求情的機會都沒有給。一個弄不好就扯到她們自己身上來了,傅新桃和徐素玫都是誰的人,這後宮裡的人心裡都明鏡一樣的。這些事情,向來的暗地裡怎麼樣都好到底不會也不能放到檯面上來。
良妃被賜幽死之刑,徐昭儀同樣被賜死,加上陳昭容被降為了貴嬪,這幾件都不是什麼小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後宮。妃嬪之中不乏幸災樂禍的人,也不乏暗自慶幸的人,好在多數都不算太笨沒有故意上去踩一腳。
陳雲暖很快就搬到了流盈軒,這個地方離鳳鸞宮遠,離承乾殿就更遠了。這流盈軒比起原先的秋雲殿,小了不是一點半點。陳雲暖看著宮人忙上忙下將東西都整理好,心裡沒有多少想法,左右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苟延殘喘。
窗外風景很美,一叢翠竹碧綠挺拔,更有些小野花就倚著翠竹生長。一個越顯得高大挺立,一個越顯得柔弱嬌嫩,這般求不來的和諧畫面,怎麼就會覺得刺眼了呢?
“娘娘,陳婕妤來了……”無論是怎麼樣,陳雲暖的兩名大宮女還是跟著她的,進來稟報的人正是她的大宮女夕照。
夕照見著陳雲暖剛剛那般淒涼的模樣,心中也起了哀思,遲疑著仍舊是勸了勸,說,“娘娘萬萬莫這般愁苦,苦壞了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后不會不管娘娘讓娘娘一直這麼樣的,皇上也……不會什麼情分都不顧念的。”
聽見這樣的話,陳雲暖不免苦笑,若是不惦念情分,她不丟了性命,那冷宮也該歡迎她了,可這樣的話不想說給夕照聽。只是,陳雲顏來了?她來這裡做什麼。
“你方才是說陳婕妤來了?”
陳雲顏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陳雲暖出來,總覺得被冷落了,心裡頗不是滋味,可想到自己為什麼會來了這兒,心裡那點不愉快立刻消失不見。她原本是坐在那處喝茶,見了陳雲暖當下便起身迎了上去。
“妾見過陳貴嬪……”
話才剛說了一半,陳雲暖已經將陳雲顏扶了起來,說,“不要多禮,妹妹快起來,我們去裡邊說話。”臉上有笑意,但十分淺淡。
陳雲暖將陳雲顏拉著入了裡間,只餘她們兩人。陳雲顏被她拉著倒沒有抗拒,待入了裡間後,兩人面對面瞅著。陳雲顏猶豫著到底喊了一聲“姐姐”,嘆氣道,“妹妹聽說姐姐被……頗為擔心便立刻過來瞧瞧姐姐來了。”
說完,陳雲顏環視了一圈這房間,用更為可惜、可憐的語氣說,“這地兒如此偏僻,條件又不甚好,姐姐以後該怎麼辦?”
這話恁是旁人聽來,也能感覺出其中的幸災樂禍,陳雲暖聽這話更覺心中寒涼。若不是因為這個妹妹她又何必至於落到這個地步?現在竟然還要承受她的嘲諷,這便是皇上所說的讓她好好反思反思的地方罷。
“雖是偏僻,但也清淨,少了許多煩擾,倒說不出好壞。”陳雲暖搖了搖頭,說道。
陳雲顏看著陳雲暖又嘆了口氣,“妹妹不爭氣,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婕妤,姐姐出了事也沒能替姐姐求求情,妹妹心裡真覺得對不住!姐姐放心,若日後妹妹能夠……必定不會忘了姐姐,要將姐姐從這偏僻的地兒給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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