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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把尖秀的下巴擱枕在膝蓋上,靜靜垂視著地上青磚。
原來,時光真的可以使人改頭換面。
到而今一切都已不同從前。
不過半年之間,一顆心竟已愁損不堪,彷彿老得飛快。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越來越不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只自己知道,心底某個地方其實始終藏著一種無法成言的浮躁,而那張曾經含笑的顏面,也時不時會浮上眼前來擾人。
在那樣微弱卻無法遏止的思念當中,孰對孰錯,值得與不值得,便連同曾經的無奈,委屈,淚水和心疼,於無法相見的光陰流逝中彷彿都悄悄地淡了,再淡了。
第八章 怒感己身同
由於晏迎眉向來不管事,夏閒娉的手段很快便見了效。
不但浣珠閣裡的僕人們全都變得對昭緹忌憚不已,平日裡噤若寒蟬,而且只要不是夏閒娉主僕兩吩咐下來的事兒,即便邵印的說話,表面上也輕易不敢遵從,只怕待大管家轉身出了浣珠閣,自己就會招來一頓打罵。
又一日,晏迎眉依然還是留在疏月庭裡,張綠漾嫌對著夏閒娉十分無趣,也吩咐下去不出來用膳,偌大的膳廳裡,主桌邊上只坐著夏閒娉一人。
美味佳餚被逐一端上來,最後是一道爐焙雞,夏閒娉夾了一小箸,輕嘗後卻皺了皺眉,昭緹一看,趕緊上前端起骨碟,夏閒娉便掩著唇把嘴中雞塊吐了出來。
邵印見狀,連忙趨身上前,誠惶誠恐地道,“可是不合二夫人口味?”
夏閒娉淡淡道,“酒和醋調得過多,雞塊又烹煮得不夠酥熟。”
昭緹快嘴地搭了句,“昨兒個的蒸鰣魚也是這樣,沒把腥味去盡,叫我們小姐如何入口?”
夏閒娉瞥她一眼,“多嘴。”
“是,奴婢知罪。”昭緹朝邵印歉然一福後退到一旁。
“都怪老奴辦事不周,還請二夫人見諒,那廚子幾次三番做不好夫人想吃的菜式,老奴早該把他換了。”邵印的說話似隱隱含著一絲試探,然而他臉上態度極其恭謹,又讓人覺得那話裡其實並沒什麼意味,也不過就是詢請夏閒娉的意思而已。
夏閒娉擱下筷子,彷彿是想了想,又彷彿只是隨意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那就有勞大管家——把人換了罷。”
“是。”邵印應了聲,半垂慈目內飛快掠過悟色,再不多話。
靜立在一邊的僕人們悄悄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皆屏息,連呼吸也不敢大氣。
膳罷出來,昭緹看了看四周無人,對夏閒娉道,“小姐對那個邵管家恁是客氣。”
“你懂什麼。”夏閒娉低喝,她如今只想點一點邵印,以後府中事務,或多或少,最好能知會一下她這位二夫人,可並不想就此與他正面起衝突,“我不管你怎麼作踐那些丫頭小廝,但是對於那幾位管家及各房管事,你可得敬著點兒,還沒到你橫的時候,別沒事給我找事兒。”
自己畢竟才初來乍到,那幾人能做到白府管家,除了才幹,更重要的自然還是深得白世非信任,多少年下來,他們在府中的根基已然紮實,還不到她輕易能動的時候,一旦處理不好,不定便弄巧成拙。
昭緹陪笑道,“小姐儘管放心,這奴婢還不懂麼?”
話雖如此,她在夏閒娉面前討了罵,心裡終究不舒服,回到浣珠閣後說不得把氣撒在了別的丫頭身上。
卻說管事房那廂,邵印眉頭深鎖,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踱步,不住長吁短嘆,“你說現今可怎麼辦好?”
鄧達園端坐案後,謹慎地道,“你且忍一忍她,等公子回來再說。”
“她若只是想做當家主母,我便樣樣移交給她,也是應份。可是從晚雲、晚風到晚簾、晚文,才多少時日?已經一個接一個暗中來找我,哭著求我給她們換院子。便我親眼看到的,她們的手背上都有藤條印子,我看不見的——也不曉得到底傷成怎樣,再這樣下去,我可去哪裡找人來服侍她?”
白家家風一貫寬大為懷,便白老爺白夫人在世那會兒,也不曾試過如此責罰傭僕,那些從小養在府內的丫頭們無不細皮嫩肉,整日裡活潑潑笑嘻嘻地,幾曾見識過這種狠心主子?如今倒好,一個個全變得沉默寡言,見到人時畏縮如驚弓之鳥,怎不叫他這個看著孩子們長大的管家覺得心疼。
“不如讓牙婆子挑幾個年紀大一點、幹慣粗活、皮粗肉壯的婦人送進府來,先讓那房使喚著。”
“這我不是沒想過,可別的房裡都是水靈靈的姑娘們,偏這房——我只怕她會不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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