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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斷那些凝固的雨絲,逼得死靈嘶叫著退開!
“螺兒退開!”一劍逼退兇靈,黑衣男子左手一把將白螺扯到了身後,“這是鎮魂術!苗疆的鎮魂邪法……快退開。”
“湛瀘!”有些意外的,白螺看著趕來的人,脫口喚。
黑衣的湛瀘不再說話,雙指一點、手中黑色的長劍如同蛟龍一般自動飛入雨夜,茫茫中,陡然聽到一聲淒厲地慘呼。那是雲浣白的聲音。
那一劍闢開雨幕,忽然間,凝固的雨絲就重新開始洶湧落下。
然而,那卻是血紅色的雨。
周圍白茫茫的雨氣陡然消失,四圍顯露出來的,果然是庭院中扶疏的花木假山。白螺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走出那個院子,正站在花間出神。
“螺兒,你差點嚇到我。”劍的光芒一旋,重新躍入湛瀘手中,黑衣黑劍的青年嘆息,“你謫入世間、法力尚淺,居然就碰到了這般邪鬼——虧得雪兒見你長久不回,帶著我來找你……”
他話音未落,轟隆一聲響,黑壓壓的影子傾斜、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雨中倒下。
白螺微微一驚,抬頭看去——
原來,方才湛瀘那一劍砍中的是那棵金合歡樹。
然而樹一倒下來,滿樹的紅白花兒就有如雨般飄落,在半空中紛紛散開,化作了血。
——那血紅色的雨、便是由此而來。
而樹身上的斷口處、宛如人被斬首,殷紅色的血不停地流出來。更加可怖的是、樹下的土壤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翻騰著,似乎要破土而出……
“邪鬼們要出來?”湛瀘不等土下那些東西掙扎出來,從袖中翻手、手心一面小小的鏡子閃爍著光華,照住了金合歡的樹根部位。右手摺了一根竹紙,連連破土劃了幾個符號,繞樹一圈。
“嘶啦啦……”陡然間,風雨裡傳來一聲奇異的嘶喊。
合歡樹騰起了一股白煙,煙中依稀有人形逸出,卻在鏡光中淡淡消失在雨簾。
“啊,他死了?”雨還在繼續下著,白螺回到了廊上,一眼看見青石上雲浣白那身首分離的屍體,那裡,斷開的腔子中、卻居然沒有流出一滴血。
“用合歡木養鬼的術法被破了,他當然只有神形俱滅。”湛瀘看了一眼屍體,將手心鏡子轉過來照住,宛如鏹水澆下,屍體居然緩緩融化,“那兩個小童侍女大約修行遠不如他,被我的劍一劈、連個實形都留不下來了。”
“其實我看到合歡樹的葉子在這個季節就萎黃,就覺得一點不對頭……”白螺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那片花葉,“不過,真的是修為弱了,竟然看不出是因為邪氣出土上侵。”
“也怪當今世道不好。南渡以後朝廷昏庸、忠良之氣被奸佞所迫,所以才讓這等邪鬼竟然能混入人世……”湛瀘點頭,看著雲浣白的屍體最後一根頭髮也被消融,“如果是盛世明君,正氣塞於九州,又如何會有這等事情。”
白螺將手中花葉扔掉,轉頭看著廊下依舊痴呆坐著的紫檀夫人——
方才那般詭異淒厲的場景、居然對她沒絲毫影響,那個披著雪青刻絲一抖珠披風的女子,依舊呆呆的看著雨簾,彷彿只留了一個空殼子。
“紫檀夫人還有救麼?”白螺嘆了口氣,問湛瀘,“似乎她也是被攝了魂魄、壓入花樹底下了吧?”
湛瀘走過去,看了一眼痴呆的女子,頓了頓,直起身子看著庭院某處,微笑:“似乎還有救,她生魂方才未曾泯滅、只是無法進入軀殼而已。”
他回過頭,用鏡子照了照庭院的角落——
那裡,隱約有一個女子站在假山後,半低著頭,黑髮紫衣。
“對了,我忘了她過不來——你看。”白螺俯下身去,揭開那件披風——素白色的裡子上,赫然有著一個暗褐色的符咒標記!彷彿是有誰沾了血,畫上了這個詭異的記號。
“我想方家兩老都是被害死的,變成死靈鎮入了合歡樹底——朝開夜闔的樹,到了晚間就會閉合壓住那些死靈不讓他們逃逸……”白螺看著那個符咒,點頭嘆息,“紫檀夫人似乎生氣很足,雲浣白一時怕困不住她,才設了符咒鎮壓吧?偏偏夫人的生魂不滅,掙扎著冒出來向我求援……”
一邊說著,她一邊動手解開那件裹著紫檀夫人的披風。
披風一落地,白螺耳邊彷彿有清風吹過,陡然間,紫檀夫人的眼珠就開始轉了起來,一眼看到了身邊的白衣女子,顫抖著抱住了她:“白姑娘……白姑娘!”
“別怕、別怕……”白螺嘆息著,拍拍她單薄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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