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3/4 頁)
目,像細長的繡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雨過天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噹,叮噹,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裡,像她有時開心地笑起來。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裡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他枕在她得床沿小憩,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猶撫在他的嘴角,眼睛闔著,長睫毛輕輕地顫抖,粉色的唇一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他,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地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地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地啄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要離開時,被他猛地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遊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咳了一聲,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地低下頭,囁嚅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地抬頭,“那親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
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地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地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久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裡氣喘吁吁,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惱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再縮一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佔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斯條慢理,“佔都佔了還能怎麼辦,要不你再佔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張得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得更加豔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地覺得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於政務,不幸染了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裡。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睏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翻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地安慰他,“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正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準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一雙手伸進他中衣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麼?”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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