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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謙笑道:“我為什麼要感覺慚愧?他比我更聰明,難道不是好事兒?這孩子,心裡總是替別人想這事兒,寒汐露母子和他師父澹臺玄有著生死過節,這孩子擔心他們母子被仇恨矇蔽,受人利用,所以才要汨羅去陪著他們趕往屠蘇。”
他說著,仍然忍不住微笑,列雲楓央求欒汨羅的時候,他也在,感覺列雲楓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寒汐露和雪兩個人不足為慮,只是如有人別有用心,利用她們對澹臺玄的仇恨,挑撥她們做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就無法挽救了。
欒汨羅當時猶豫了一下,秦謙有些奇怪,因為對於能幫到別人的事情,欒汨羅很少會拒絕,尤其是楓兒求到他,欒汨羅跟著秦思思長大,對楓兒好像是自己親生弟弟一樣地疼愛。
當時欒汨羅問了問秦謙的意思,秦謙沒有異議,欒汨羅才答應下來。
衛離笑道:“大哥,有句話,說了你別生氣。”
秦謙道:“你什麼時候也囉嗦起來,人家都說衛幫主辦事兒,是那句什麼俗話來著?哦,水蘿蔔下酒,嘎嘣脆,何況我生氣了,你也有本事讓我把氣憋回去。”
在外人面前,秦謙從來不會開玩笑,也許是性情使然,但是在衛離面前,秦謙總是忍不住開開玩笑。只是他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秦謙自己並不覺得,聽到衛離的耳中,有些讓她哭笑不得。
衛離很認真地道:“我知道你們兄弟感情好,楓兒對你特別尊重,你對楓兒也非常顧念,他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要教訓勸道,是不是也要揹著人,畢竟楓兒不是小孩子了,隨便你在外人面前打罵。”
秦謙知道衛離提的那件事兒了,笑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楓兒不是小孩子了,也要顧著他的臉面,只是我對別的事情別的人還能忍忍,遇到楓兒的事情,脾氣就特別急躁,不過既然衛幫主說了,我怎麼不敢給衛幫主一個面子呢,不然這三江兩河的地界,我還怎麼混啊?”
衛離的臉一紅,忍不住啐了一口:“大哥,別人不知道你也就罷了,我還不知道你?飄萍秦公子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美譽而已。”
秦謙大笑起來:“也對,反正我們是一條線上拴著的兩隻螞蚱,你知道我的底細,我也知道你的底細,飛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忍不住捶了秦謙一拳,衛離的臉紅紅地:“在你眼裡,人家就是鳳凰,我就是螞蚱。”
秦謙笑道:“我不是也陪著你當螞蚱嗎?你委屈什麼?”
想想又笑了,衛離催促著:“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秦謙道:“答應你也不難,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衛離嘆口氣:“大哥,有你這麼無賴的嗎?這是為了你們弟兄的事兒,還要挾我?說吧,什麼事兒?”
秦謙正色道:“從現在的情形看,印無憂和你師父的死有關係,可是無論最後真相如何,那孩子不過也是受人利用,冤有頭,債有主,小離,你是明白人,應該去找誰算賬,你不會糊塗的。”
笑容慢慢淡了,秦謙的意思很明顯,不要她追究印無憂,就算是印無憂真的殺了扈四海,也是受人利用,印無憂和扈四海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冤仇,秦謙並不熟悉印無憂,他肯這樣,還不是因為列雲楓的緣故。
見衛離不說話了,秦謙道:“小離,我知道你也明白,也看到了,印無憂是楓兒的朋友,楓兒從小到大,活得實在太寂寞了,人生於世,可以沒有權勢財富,就是不能沒有朋友,我不想你傷到他的朋友。”
衛離嘆息一聲:“大哥,你讓我怎麼答應,又怎麼拒絕?”
知我者謂我何憂
雨聲蕭索,屋子裡邊的人繼續沉默。
酒,一杯接著一杯,燭光搖曳。
斑駁的光影,在衛離的臉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痕跡,腮上的暈紅,渲染得這些痕跡都帶著薄薄的醉意。
你那麼說,算是答應了?
秦謙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他在要衛離一個確定的承諾:“他畢竟是個殺手。”
和衛離認識這麼久了,秦謙太瞭解衛離的個性,她不是一個隨意承諾別人的人,但是一旦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到,所謂一諾千金,不外如是。
衛離哦了一聲,笑道:“大哥,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她笑得有些勉強,這件事情,真的很讓她為難,被害的扈四海,是她至親之人,印無憂縱然不是因仇去殺人,可是扈四海畢竟是死在印無憂的手上。受人錢財與人消災也好,受人利用去殺人也好,都改變不了已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