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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身體無礙,衛某要和令徒瞭解這筆舊賬。”
舊怨可消新仇散
紅日初透,氣朗風清,好久沒有這樣的高天麗日,連空氣裡都飄散著陽光的味道,溫暖而芬芳。
長春幫圖蘇分舵的每一間房子裡邊,所有陳設都相去無幾,簡單古樸,令房間看上去闊朗爽清。
厲嬌嬈躺在床上,昏沉未醒,身上蓋著藍花細布的被子,已經服過藥,此時雙目緊閉,臉色轉圜過來,呼吸勻暢,好像熟睡一樣。
澹臺玄動作嫻熟地厲嬌嬈施針,免得方才那股急怒之氣,鬱結於心,金針過穴,可通淤阻。
印無憂就站在旁邊,看著澹臺玄輕輕捻動銀針,然後輕輕刺入厲嬌嬈的穴道上,澹臺玄的神情特別專注,臉上沒有嫌惡和憎恨,彷彿厲嬌嬈不過就是一名需要醫治的病患,她和澹臺玄之間沒有任何的恩怨。
陽光照在澹臺玄的臉上,發上,印無憂有些發呆地看著他,歲月滄桑,早生華髮,他從來沒有如此專注的看過澹臺玄,如今距離如此之近,印無憂看到澹臺玄鬢邊的白髮和額上的皺紋,好像這半年多的時光,就催促澹臺玄蒼老了很多。
此時此刻,印無憂感覺澹臺玄特別親切,那是一種從來都不曾體會到的親切感,又感動又溫暖又有些酸楚,他拜澹臺玄為師,本來就是一場意外,是列雲楓存心安排擠兌,他自己一直奇怪為什麼就聽從列雲楓的擺佈,只是因為入了玄天宗,就可以天天看到了澹臺夢嗎?到了現在,印無憂恍然明白,他肯留下來做玄天宗的弟子,其實還是渴望那種親情和溫暖。
地位、權勢、財富,這些東西雖然充滿了誘惑,可是人一生一世,不能只為這些奔波勞碌;師徒、兄弟、朋友,這些真摯的情感雖然千金難遇,在人生中都不可以或缺。
印無憂心中有千言萬語,對澹臺玄充滿了感激,但是感謝的話都堵在心裡,噎在咽喉。
收針淨手,澹臺玄回頭見印無憂在發呆,心中猜想這孩子是因為父母之事難以釋懷,說來也難怪,印別離的自負陰騭,厲嬌嬈的偏激狠毒,兩個人之間又有糾結不清的恩怨,為人子女者,實在為難。
澹臺玄的手輕輕撫在印無憂的肩頭:“你心裡在怨她嗎?”
猶豫了一下,印無憂點點頭:“師父,以前在離別谷的時候,在我最孤獨傷痛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娘在我身旁會是什麼樣子,如果有娘在身旁,一定是另外一個樣子,一個人的時候,寒冷的時候,害怕的時候,還有做夢的時候,我都會夢到母親,她是暖的,手很柔軟,發上帶著香氣,只要想到母親,好像太痛的傷也會不痛了,落空的心也有了著落,不在無依無靠,孤孤零零,可是,可是,可是原來娘卻是這個樣子。”
壓抑在心中太久的話,如今說出來,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印無憂並不擅長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說的話也有些凌亂不清,不過澹臺玄還是能夠明白現在印無憂內心深處的失望和痛苦。
拍拍他的肩頭,澹臺玄笑道:“傻孩子,人世滄桑,絕難如意,一個人在惶恐無助的時候,所有的念想都是虛妄,好像落水的人,在瀕臨生死之時,抓住了一根稻草,他會覺得這根稻草大如房椽,可以承載他的身體,可以拯救他的性命,但是稻草永遠都無法變成房椽,與其緊握著不切實際的妄想,還不如另尋一個登岸的法子。”
澹臺玄的這個比喻,印無憂隱隱地有些明白了,在他心中,母親就是一種太過完美的虛妄,是一種讓他期盼希翼太久的憧憬,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憑空塑造一個知疼知熱、溫柔慈祥的母親,可以讓他在受傷的時候,有一雙為他撫慰傷口的手,當母子重逢,他發現現實中的厲嬌嬈和想象中的母親截然不同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失望、痛苦、怨尤折磨著。
澹臺玄嘆口氣:“孩子,易地而處,才知他人不易。年輕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娘,她和你秦師姑是義結金蘭的朋友,你娘出身武林世家,名門之後,人又漂亮聰明,心性高傲,當時很多少年才俊為你娘動心,誰知道造化弄人,你娘就對你爹一見傾心,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想想,想你娘這樣的世家女子,最後落到被戀人背棄,家族追殺,天地之大,也沒有她容身之處,每一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怎麼捨得把你送到離別谷去,還是送給害得她四海漂泊的舊日戀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能留在身邊,你想想你孃的心,該會痛到什麼程度?”
澹臺玄的話說得平靜,可是一句句如同尖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戳在印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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