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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列雲楓說話,澹臺夢忽而一笑:“猗蘭操,雖然也幽而怨傷,可是那種悽婉仍然不失空谷幽蘭的素雅靜謐,姐姐的琴韻裡邊,滿是痛徹心扉之淒厲,這曲子更不合宜。”
聽到澹臺夢說出這句話,列雲楓心中不勝感慨,澹臺夢就是澹臺夢,終於還是能夠放得下去,這樣一個有胸襟氣魄的女子,一定不能讓她再遇慘痛,一定要讓她長長久久、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只要能夠讓她幸福,再大的付出也都無所謂。
手,握得更緊。
澹臺夢的手不再那麼冰冷,從列雲楓手上傳來的溫度,一點點化去那份冰凍。
印無憂就在車廂裡。
這句話他們都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來。
天魔龍耶殺心以起,拼著魚死網破之心,一定要與印別離同歸於盡,現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列雲楓還是澹臺夢告訴她印無憂也在車裡,天魔龍耶未必肯信。
他們更怕這句話提醒了印別離,萬一印別離要用印無憂來要挾厲嬌嬈,事情的發展就難以轉圜,他們兩個現在希望可以引開印別離和厲嬌嬈,先把印無憂帶出來,印別離和厲嬌嬈應該都在乎這個兒子,印無憂一定能化解這場生死對決。
可是唯一的前提,就是印無憂不能成為父母任何一方的籌碼,不然他在誰的手上,都會適得其反地激怒對方,要從印別離的手上帶出來印無憂,只能先將印別離引出來,只是這件事情,談何容易。
車廂裡邊,明明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但是無論外邊如何,裡邊都沉靜如水,大約車廂裡邊的印別離也一定在尋找機會,一擊而中,所以不肯輕易現身。
因為印別離也該知道,天魔龍耶就是當年被他始亂終棄的厲嬌嬈。
焚心教的教主,心狠手辣的毒尊,兩個迥然不同的身份,掩飾著一個傷痛難禁、支離破碎的靈魂。
澹臺夢早已經瞭解她們本是同一個人,只是一直不忍心告訴印無憂,儘管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到了現在,印無憂也不知道天魔龍耶就是厲嬌嬈,澹臺夢不知道怎麼告訴她,那個曾經拐走了她,對她百般折磨,還下了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女人,就是他的親孃厲嬌嬈。
對於母親,印無憂還充滿了幻想,覺得母親被父親傷害後,變成了一個四海漂泊,形隻影單的天涯斷腸人。他心中充滿了對母親的痛惜和依戀,還有深深的愧疚。
可是,經過一場難以預料的情變和創痛,厲嬌嬈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厲嬌嬈,在傷痛無法癒合平復以後,她就會變成心狠手辣的天魔龍耶。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逾越的界限,有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在遭受重創之後,跌倒的未必都能爬起來,爬起來的的未必都會擺脫跌倒的陰影。
一如仇恨,真的身遭不幸,有幾個人可以以怨報德,寬容放下?
想起幼年間曾經遭受的種種折磨,澹臺夢又豈能將那些事情和傷痛看做過眼煙雲?只是投鼠忌器,只是不想傷到印無憂,這個孩子被她帶出了離別谷,一步一步偏離了他本來的人生軌跡,如果不是結識了她,現在的印無憂應該還是做著他的少谷主,按照印別離早就鋪陳好的路,心無旁騖地走下去。
水滿則溢,氣極則竭。
天魔龍耶厲嬌嬈一旦和印別離拼上,就算有所輸贏,也是兩敗俱傷。
澹臺夢對厲嬌嬈餘恨未消,舊仇未報,印別離所作所為比之厲嬌嬈有過之而無不及,還差一點兒讓澹臺夢清白受損,只要她此時鼓動唇舌,架橋撥火,就可以以雪前恨,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的念頭,曾經在她心中浮現過多次,只是到了最後,強自壓制下去,如今這兩個人出現在眼前,澹臺夢心潮澎湃,舊恨新仇一時湧出來,幾乎難以自持,所以才緊緊握住列雲楓的手,現在需要有人理智,她怕自己被仇恨湮滅了理智,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澹臺夢不是聖人,她心中也有難以抑制的強烈仇恨,有仇必雪,有恩必報,是她一貫的行事原則,可是現在,這段仇恨她必須放棄,為了印無憂,就是受過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再去計較。
士為知己者死,人的一生中,未必遇見一個如此肝膽相照的朋友,列雲楓方才一語點醒夢中人,為了這個願意陪著她成魔共死的朋友,她必須忘記過去。
列雲楓的手,永遠帶著讓人心靜的溫度,淡淡的暖意,讓澹臺夢心中立時充滿了疲倦和委屈,輕輕一聲嘆息,列雲楓的手,不知不覺攬住她的肩頭。
此時的澹臺夢,嫋如春煙,孱似秋水,靜靜地站在列雲楓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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