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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誰來灑一杯水酒,添一鏟新土,就是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披上嫁衣。
嫁衣的紅豔,綾羅的柔軟,還有燭火輕爆的細微聲響,都提醒她,今夜不是一場夢。
夢兒啊夢兒,為人妻子,生同衾,死同穴,身不欺人,心也不能欺人,從今以後,此生此世,此身此心,都要牽繫在無憂的身上了。
澹臺夢自己默默告訴自己,她略等了等,等著印無憂來揭蓋頭,可是沒有動靜,無論如何,澹臺夢還是不勝羞澀,明知道這場婚事,和別人家的不同,根本沒有時間卿卿我我,印無憂現在是恍惚渾噩,未必還解得風情,恐怕需要自己主動。
淺淺清淚,忍不住從眼眸中滑落,澹臺夢咬著嘴唇,慢慢提起手,就要揭蓋頭。
印無憂本來目光僵冷地坐著,一直等到喜娘和小鬟們都走了,才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冷冷地:“你走吧。”
這三個字雖然比冰還冷,帶著劍氣的陰寒,可是聽到澹臺夢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看見新娘沒動,印無憂眉頭一皺:“你不過也是一枚棋子,所以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無憂沒有事兒,他竟然沒有事兒。
澹臺夢僵在那裡,動也不動,有些呆呆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應該是一種驚喜,可是太意外了,讓她一時之間,竟不能自己。
印無憂也愣了一下,他感覺到不對,再看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在寬大的吉服裡邊,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那雙手,半掩於羅袖下,絞著一條羅帕。
印無憂也驚愕在那裡,這纖纖柔荑,像午夜月光一樣清澈冰涼,曾經溫柔地撫過他的傷口,他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
發生了什麼事情,印無憂一直記得,儘管不是特別清楚,可是他還是朦朧記得,在半間亭,趁著父親和澹臺夢打鬥的時候,母親厲嬌嬈帶他走了,然後把他帶到一間屋子裡邊,然後柔聲細語地和他說話,那聲音太溫柔了,還帶著淡淡的芳香,以前在夢裡夢到母親的懷抱時,總會聞到這樣的香氣,讓他感覺很倦怠,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可是他心裡惦記著處於險境的澹臺夢,所以總是在快要睡去的時候,又振作精神,讓自己清醒起來。如此反覆了幾次,恍惚間母親厲嬌嬈似乎低喝了一聲什麼,然後自己就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他感覺有個通體冰涼的人挨著他,這個人冷得和雪人一般,捱得近了,都有陣陣涼氣襲來,他感覺這個人喂他吃藥,然後低低地和他說話,說些什麼,他不怎麼記得,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一雙幽藍的眸子,和一張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這個人他認識,是幻雪宮裡邊的聖女宮主泠舟魅影。
泠舟魅影看他醒了,然後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要急,你只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給你施用了攝魂法和歡喜蠱,這只是一場夢,你會慢慢醒過來,醒了的時候,夢就過去了。”
朦朧之間,泠舟魅影離開,裹著雪色狐裘的身影特別詭異清晰。
不過片刻,只聽母親厲嬌嬈到了窗子外邊,一邊走還一邊低語:“不開眼的毛賊,居然到我這裡偷東西,也不看看我是誰,呀,不好,不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吧?要死的白碧深,怎麼接到我的傳書,還不來這裡幫忙?”
說著話,母親推門進來,看見印無憂還在,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他旁邊,拉著他的手:“無憂,娘也是沒有法子,你跟著印別離那個滾蛋太久了,已經想不起來娘了,還有澹臺玄那個偽君子,也沒有教給你做人的道理,所以你心裡根本沒有娘,娘當初為了你,背叛了家族,被人追殺,浪跡天涯,為了保住這條性命,為了能等到今日的相聚,娘我什麼罪都受過,怎麼難都熬過來,可是你去為了一個小妖精跟娘做對,你知道娘多麼傷心嗎?”
她說著話,忍不住淚如雨下,哽咽道:“傻孩子啊,澹臺夢那個小妖精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你就是讓她賣了還得幫她數錢,龍生龍,鳳生鳳,她爹是滿口裡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她娘是邪教妖女,人間的妖孽,這世上的女人又沒有死絕了,你看上誰也不許看上她。無憂,就是你看中了公主,我也有法子從皇宮裡邊偷出來給你當媳婦,娘是迫不得已才初次下策,你不要怪娘啊。”
厲嬌嬈自言自語了一番,然後語氣開始溫柔下來,開始對著印無憂說話,這時候印無憂的感覺很奇怪,好像身在夢中,身體不由自己,心卻非常清醒,只聽厲嬌嬈反反覆覆告訴他:“無憂,澹臺夢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無恥的女人,她只是利用你,戲弄你,她根本不喜歡你,你要和幻雪宮尊上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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