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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你們回去也好好想想,到底是我蠻不講理,還是你們自己有錯,出去吧。”
印無憂直挺著身子,努力不讓人看出來自己捱了打,和列雲楓悄然退出來,剛出了屋子,發現蕭玉軒、林瑜和貝小熙都在,立時滿面飛紅,想來方才的事情都讓他們聽到了。看到他們出來,這幾個人忙過來攙扶。
印無憂推開貝小熙:“我沒事兒。”他說著沒事兒,卻吸了一口冷氣,皺著眉頭。
列雲楓乾脆身子一倒,由著蕭玉軒和林瑜半抬半扶著他進了屋子,然後一下子趴到床上,印無憂和貝小熙也進來了,印無憂強撐著,臉都青白了,列雲楓嘆氣道:“小印,能屈能伸大丈夫,自家兄弟面前,逞什麼英雄?”
貝小熙一拍印無憂:“聽見沒有,你列師兄在教訓你呢,你不會怪我們不夠意思,沒進去陪著你一起捱打吧?其實開始也想來著,後來覺得,如果累及我們,兄弟你一定於心不忍。為了不讓你愧疚,我們就沒進去。”他說著話,也扶著印無憂也趴到床上去。
正說著話,澹臺盈和澹臺夢進來,澹臺盈端著個盤子,裡邊放著兩碗湯藥,澹臺夢過來一矮身就坐在床邊的竹墩上,列雲楓在裡邊,印無憂在外邊,澹臺夢關切地問:“要我看看怎麼樣了?”
印無憂臉上更燒了,支吾了一聲:“就那樣兒,不用看了。”
澹臺夢一笑:“死小孩,你害什麼羞,我是郎中,從來患者不諱醫,你們要是不好意思,讓他們出去好了。”
好久沒聽到澹臺夢如此叫他,印無憂只覺得連眼皮都在發燒,更加不敢抬眼看澹臺夢了。
列雲楓在裡邊也笑道:“還能怎麼樣?不過是青紫斑斕星羅布,僵痕疏落縱橫間。”
澹臺夢看他們都無事,這顆心才放下了,聽列雲楓這個時候還謅出一句詩來,不由得笑道:“爹爹真是越來心越軟了,輕也是一頓,重也是一頓,就該讓你們油潑裂皮簌簌落,牙齧筋肉層層翻。”
列雲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真要是那樣,就該有人輾轉反側思難寐,淚灑千篁效湘君了。”
澹臺夢先是一窘,後是一涼,原來方才自己裝暈,列雲楓也看出來了,只是他笑自己會暗地裡難過落淚,卻借用湘君的典故,湘君是思悼亡夫,淚竹成斑,列雲楓如此說,是要自己死在所戀之人的後邊,希望自己可以活得長久,連一言一笑,列雲楓都在暗示自己人生之路會漫長久遠,這份用心實在良苦。
其實,真的是兩情相悅的話,如果不能相守終老,那先去的那個人應該是幸福的,她知道這個塵世間會有一個人,會永遠永遠地思念她,活著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幸福的,雖然伊人已去,可是那份曾經的美好,足以填補寂寞時的思念。沒有人願意在生命終結中選擇先後,只是人世無常,要來的總會來,明天不可逆轉,不妨珍惜現在。
澹臺夢心潮澎湃,感慨萬千,好像很多以前想不到的東西,現在都湧上了心頭,她微微垂著目光:“盈兒幫我熬了兩碗藥,”她回頭看澹臺盈眼中帶淚,還端著烏漆盤子,不由一笑“傻丫頭,放在桌子上就好了,端著它做什麼,現在藥很燙,他們也喝不下去。”
澹臺盈本來在心疼印無憂和列雲楓捱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替他們難過,忽然姐姐輕言軟語說了幾句話,語氣親暱,和往日大不相同,一時間就呆在哪裡,以為自己聽錯了。
澹臺夢本是無意間說了幾句話,因為此時她心中思索著很多事情,沒有去故意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沒有刻意地冷漠,對澹臺盈的關切,才自然流露出來,澹臺盈呆在那裡,她才有所覺察,心中不由得一痛,順手接過烏漆托盤,放在桌子上。
澹臺盈輕輕喚了一聲姐姐,眼中之淚簌簌而落。
夢靨心勞總關情
晨霧悽迷,寒露沾衣,這條晶瑩彩石鋪成的小路,苔痕蒼冷,幽深崎嶇,從龍吟森森的竹林裡曲折穿過,搖曳的竹影,滴翠生涼,疏淡的花香,銜愁引恨,一路走來,都不勝悽楚,而路,彷彿就沒有盡頭。
竹林中,嵐氣氤氳,繞身分合,前邊人影約綽,翩若驚鴻。
列雲楓知道,那個寂寞前行的人就是澹臺夢,她在前邊默默地走了,他在後邊靜靜地追隨,距離,總是不遠不近,讓他可以隱隱約約看得到她,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喊,她都聽不到。
昨夜的露水,帶著殘月的清寒,從披離疏落的竹葉上滴下,洇入小路兩旁的茵茵碧草之中,旋而不見。身上的衣衫,漸已溼透,心,更加寒涼。
霧,越來越濃,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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