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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佃,再往前等菜熟了,人家楊家恐怕就不佃了。
租子照例是秋收後再付,但菜種錢和人力錢是要當面先付的,這些加在一塊差不多要一兩銀子,安平咬牙從張趙氏給的補貼房屋的二兩銀子裡拿了一兩出來,在待佃的地裡挑了六畝離自家那四畝地比較近的,當下簽好了地契,便回家了,房屋的事還沒影兒, 他有的是事情要忙。
安民就沒有這麼順利了。 他想佃八畝,可是他手頭一分錢也沒有,吳氏那裡倒是能湊出百十文的銅板,可這點錢連一畝地也佃不下,管什麼用?安民這才有些急了,吳氏跟樂榮本來就能吃,東廂雖比西廂少一個人,但在吃食上一頓飯下來卻比西廂要吃得多,而且吳氏馬上就要生了,請產婆, 過月子,這些都需要錢糧,現在若是佃不下地,那到時候就等著哭吧
跟楊家管家好言相求了一番,才答應將事情緩一緩。安民火急火撩的奔回家,跟吳氏商量著要借錢。吳氏私藏的錢還有五六十個銅板,要是去孃家湊湊,或許能得到兩百個,這所有的加起來頂天也就四百個錢兒,是遠遠不夠的。無奈之下,安民只好跑去跟張趙氏借。
本來分家這事就夠叫張趙氏鬱悶的了,為著面子上好看,還咬牙給了老2家2兩銀子, 真是十足叫她心疼,她已經脾氣不好的發了一早晨的火,老張頭只是蹲在那兒悶頭抽菸,默默接受著張趙氏的怒氣。
在這個時候安民跑來借錢,自然得不到什麼好臉子,被張趙氏罵了一通狼狽的出來了,沒辦法, 安民又去幾個舅舅家跑了趟,只是他跟吳氏平日就沒落下什麼好人緣,這時候誰肯借他錢?
安民跑了一上午,空著手回來了,耷拉著腦袋進了東廂,吳氏聽說沒借到錢,又是將安民好一通嫌棄。安民也被嫌出了火氣,這事兒都是分家鬧的,要是沒分家,一家人現在還安安分分的種著那幾畝地呢,自己還可以偷偷懶兒,去朋友家喝幾兩小酒兒,哪兒來的這些事兒?而分家的事,還不都是因著吳氏挑起來的?她現在還有頭有臉的嫌自己,安民揚手給了吳氏一個大嘴巴子。
吳氏哪是個肯吃虧的主兒?‘嗷’的一聲跳起來就跟安民撕扯上了,不過女人力氣再大也大
不過男人,再說她倒底大著肚子不方便,幾個來回就叫安民扇了好幾個嘴巴子,整個臉都腫起來了,油亮油亮的,紅撲撲的,叫人想起小樂雲被她扇紅的臉,不得不得感嘆一句,真是現世現報。
東廂這番打鬧,主屋跟西廂那邊兒都沒動靜。對張趙氏來說,都分家了,她的一家之主的位子算是沒了,即然我管不了你們,那你們有事也別來找我而對於安平來講,白日裡大哥的行為深深傷透了他的心,大哥屋裡在做什麼, 做弟弟的,哪有權過問?
爹孃打起來,樂榮嚇得只敢躲在角落裡哭,現在爹孃打完了,爹蹲在炕沿上默聲抽著悶煙,娘則趴在被子裡號啕大哭。樂榮今年八歲,早就已經明白事理,而且骨子裡總喜歡巴結獻媚,此時見娘惹爹不高興了,不由瑟瑟的湊到爹的面前,小聲獻計道:“爹,不如去西廂問我二叔借錢試試?他前段日子不是弄了不少錢麼?再說,昨兒個分家,嬤嬤可是剛給了他二兩銀子呢”
“滾犢子”安民此時哪聽得進去樂榮說些什麼,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一下子將樂榮扇了幾個趔趄,撲倒在腳地上。
“該你個沒心沒肺的小白眼兒狼你母親捱打了,你不管不問,還有心尋思些亂七八糟的,這我要是叫人打死了,你是不是連管都不管?”吳氏朝腳地上的樂榮狠狠‘呸’了一聲,又趴進被子裡繼續哭。
樂榮默不作聲,身子縮排角落,委屈的默默流淚。
又沉默了一會兒,安民將手中煙桿兒往炕沿上一拍,發狠道:“還能怎麼辦?還有什麼辦法?不想到時候臉對臉兒的哭,就得去西廂借”又去拉吳氏:“你給我起來”
“你幹麻你要幹什麼你還要打人是不是?你當我孃家沒人了是不是”吳氏踢蹬著被子,啞著嗓子哭嚎道。
“閉嘴再嚷我扇你”安民厲聲喝道。
吳氏立馬安靜了,安民是真打她呀,臉上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生疼,她是真害怕了,帶著幾份怯意的:“那你要幹啥?”
“還能幹啥?借錢快收拾收拾,咱們去西廂借錢去。”安民說著,自己先跳下炕,整理起衣服來。
“上西廂借錢,你去就行了唄,我去做啥?我去看那孃兒仨的臉色呀?哼,沒得汙了我的眼。”吳氏皺皺鼻子,根是不屑的撇嘴,這一扯,臉上又一陣火辣辣的痛,忙伸手捂住半邊臉頰,怨恨的剜了安民一眼,拍著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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