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我,他是個王八蛋,惡棍!除了教我拿著,什麼也沒教!可現在他不給了,他撒手不管了!你叫我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
蔣良震驚立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梁悅雖然沒有哭,但他的悲哀像輻射一樣穿透了他,蔣良難以想象這孩子到底在他父親那裡遇到了什麼,這不像是尋常子女對父親的抱怨,這也不是抱怨,這是恨。
過了很長時間,梁悅才叫服務生來收拾了殘局,他顯得非常疲憊,暴怒過後的虛脫使他癱坐在椅子裡不能動。
“對不起。”他低低道歉。
蔣良重新坐了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老實說他第一眼看到梁悅就有種親切的感覺,喪父的悲痛更是讓他對他十分同情。只是沒料到他會是這樣偏執的人,而且現在看來脾氣乖張很難相處。儘管是這樣,可他仍然是覺得這孩子可憐,大概是知道他這樣做的根本原因還是不能接受父親去世,三年了他都不能接受,怎麼不可憐。
他其實也驚訝居然世上會有個人跟自己這樣相像,或許他遇到梁悅,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他心裡對梁宰平說,那麼好吧,我試試看能不能開導你的孩子吧,誰叫我們長得好像一個人。
“你爸爸,是怎麼走的?”他問梁悅。
梁悅說:“車禍。”
蔣良嘆了口氣,說:“那他自己也是不想離開你的。”
梁悅說:“不是。手術以後他清醒過很長時間,第二次血腫復發,也是昏迷了四個月才走的。”
蔣良說:“那他還是捨不得你。”
梁悅說:“捨不得,就不會走。”
“生死自有天命。”
梁悅冷笑說:“他那種人,閻王爺怎麼敢隨便收。”
真是孩子氣。蔣良靜默了一會兒,說:“我想去給你父親掃個墓,不知道放不方便。”
梁悅垂著眼瞼,說:“等阿姨挑個日子,我來接你去。”
梁悅跟保姆說蔣良想去給梁宰平掃墓,保姆久久沒說話,翻了老黃曆挑了個日子隨他安排去了。
那天陰有雨,梁悅的車在規劃局新建的員工宿舍樓下接了蔣良,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話,經過超市時蔣良說想買些水果鮮花,梁悅說不用,都有。
三個人沿著公墓甬道慢慢往上走,司機給梁悅撐著傘。差不多快到時梁悅讓司機回去,自己接過傘和白菊,領著蔣良繼續往前走。
到了墓前,蔣良一看遺照,才覺得其實自己跟梁宰平也不完全像,那種笑容是他一輩子都不會有的。
梁悅放了鮮花,傘放一邊,淋著雨,點了很久都沒有把香點著,蔣良把傘往他頭上移,梁悅說了聲謝謝。
點了香,默默鞠躬,梁悅輕聲說:“爸,我帶了個朋友來看你,你看看他是不是很面善?”
蔣良淺淺鞠了一躬,拍了拍梁悅的肩膀。
梁悅不管他,繼續跟梁宰平說話:“爸,好長時間沒來看你了,想不想我?醫院最近大事沒有,小事我忙得一塌糊塗啊,你都不知道……”
蔣良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觀察墓的整體設計構造。他在花崗岩墓碑後發現了幾排小字,是段墓誌銘。
“為了你為我剔骨割肉,為了你為我咽苦吐甘,為了你為我張開羽翼遮風擋雨,為了你為我孤獨寂寞終身不娶,為了你為我強顏歡笑忍耐痛苦,為了你為我說不出口我愛你,為了你為我來不及得到回報就全盤放棄,我再不會愛任何人如同愛你。”
明顯是梁悅自己寫的,字裡行間都看得出對梁宰平濃濃的愛和緬懷。一開始蔣良也被感動了,他看了好幾遍,慢慢覺得這段字裡面還有另一層意思,尤其是後面三句話,可他怎麼都沒想出來。
宋文淵做院長助理兩年半了,他是個性格隨和的人,並且話少極會識人臉色,所以在梁悅看來他的辦事能力雖然不及孫副等人,但私底下交待一點事卻也能辦得合心合意,再加上年紀相仿,留著也就留著了,他身邊總要有個人。
中層幹部近幾年正在逐漸的新舊交替,孫副年紀也大了,業務院長的位置他早想騰出來,可一直找不到接班的人,梁悅心裡惦記著佟西言,佟西言卻不敢上位,推給師父刑墨雷。
孫副覺得刑墨雷倒也坐得,雖然是脾氣差了些,效率還是有保障的。
梁悅哼了一聲,說,嗯,讓他做,有了醫療糾紛,他在後面充大佬,我在前頭給他當居委大媽。
孫副突然失落的說,原來這麼多年我在醫院裡就是一居委會大媽。
佟西言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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