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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爵待之,否則,一切免談。兼之宋廷為了鞏固在靈夏地區的統治,對在當地有幾百年聲望的李家也非常忌憚,更不願意秉常有機會與當地勢力發生交流,因此,宋朝甚至不願意接納西夏的使者,官方互市自是早就停止,而對民間的走私,也嚴厲打擊。宋廷早已頒下敕令,凡私自西出涼州、賀蘭者,即處死刑。在如此嚴厲的敵視政策之下,秉常面臨巨大的內外壓力,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早在熙寧十四年,朕便應仁多澣之請,令地方有司保護西夏李氏陵墓。這幾年間,靈州知州每年都會上奏,年年都有當地人前往西夏王陵哭祭……”趙頊對此亦有點無可奈何,儘管宋朝可以冠冕堂皇地說是“恢復漢唐故地”,而靈夏地區也的確是“中國故土”,但是西夏統治當地近百年,若從李氏祖先為節度使割據算上,更有幾百年的歷史,甚至連西夏的漢人,都不免會有人以“夏國遺民”自居。在這樣的情況下,“恢復故土”不容易,“恢復”之後,統治就更難了。宋朝的策略已經不可謂不得當,但小規模的零星叛亂卻依然不可避免;而儘管嚴厲打擊,在秉常站穩腳跟後,也總免不了有人想逃到西域去,追隨秉常……對於那些認定西夏已經亡國,每逢清明寒食便去哭哭陵的人,宋廷還不能不故作大度,加以寬容。畢竟,這也是宋朝自己要鼓勵的“忠節”。
因此,趙頊實在很有點啞巴吃黃蓮的感覺。
“若老天能再給朕十年時間,朕定當重開西域!”趙頊的眼神中,露出雄心勃勃的光彩,但很快便黯淡下去。
“陛下正富春秋,雖有小恙,但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罷了,罷了。”趙頊沒有讓石越說完套話,“朕自己心裡有數。做皇帝的,自古以來長命的便不多。朕這幾日雖然感覺略有好轉,但總是大不如前……”
“陛下……”趙頊說的都是大實話,但聽到石越耳裡,卻是格外的不吉利。
“罷了。”趙頊緩緩靠下身子,微微搖了搖頭,“不說這個。朕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李秉常究竟是做做樣子,還是北面果真有什麼變故,回頭要叫職方館查明,派人告訴蘇軾,留心契丹有無異動。”
“是。”石越連忙答應。
趙頊稍稍了歇了一會,又說道:“今晚召卿,除了秉常的事外,還有一件事,也要聽聽子明的主意。”他一面說,一面抽出幾本奏摺,一個內侍連忙趨前,躬著身子接過奏摺,遞給石越。“這些都是彈劾資善堂直講桑充國的摺子。”趙頊眉頭深鎖,微微嘆了口氣。
石越連忙小心翼翼接過奏摺,他知道桑充國雖然入仕,卻是與世不爭的性格,據說教六哥、七哥也很用心,因此雖聽皇帝這麼說,卻也沒太在意,畢竟小人嫉妒,也是常事。但他方開啟第一本奏摺,立時便呆住了——彈劾桑充國的,赫然竟是楊時!他連忙認真一本接一本的看來,卻見趙頊所給他的彈劾桑充國的摺子,遍佈舊黨、新黨,甚至還有與新舊石黨都不搭界的正直之士的彈章!
這些人彈劾的都只是一件事,桑充國私自帶太子、信國公出入市肆之間,教習商賈賤業;不規導儲君學習聖人經典,反而教授諸般雜學,玩物喪志;而在皇帝病重的時候,不教太子忠孝之道,反而引太子游玩,更是大不敬。這些奏摺,沒有一篇是捕風捉影,件件事情都有時間地點人證……
桑充國的出軌之舉,石越其實也早有風聞。但他沒有想到,矛盾已經激化到這個地步。楊時的奏摺中說得十分清楚,程頤對桑充國的作為十分不滿,數次當面規勸,三次書信規勸,桑充國反而巧言令色,加以詭辯。對桑充國的極度不滿於是終於漫延開來,在這些彈章中,最客氣的,是認為桑充國失君臣之禮、有小聰明而不曉大體;而最激烈的,則已將他等同於專門用遊玩宴樂來引誘君主學壞以固寵的佞臣!因為有傳聞說,太子每逢程頤上課,便經常裝病,而到了桑充國上課,卻往往翹首以待……
“這個桑長卿是子明的妻兄,是王介甫的女婿,朕……”趙頊絲毫沒有掩飾他的心思,“朕本來以為,皇子生於深宮,長於深宮,有機會通曉點外面的世務,那也是應當的。因此朕實是故意睜隻眼閉隻眼,但這個桑長卿,卻未免太過火了。幾天前,六哥和七哥在宮裡到處找內侍、宮女變賣東西,搞得宮裡雞犬不寧,他們竟還悄悄找一個內侍做牙人,令他出宮去變賣太后賞賜的玉佩,以買賣契據為證,許諾事成之物,可以賞他一成的好處!”趙頊說起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那內侍拿得玉佩,卻又犯膽小,這事才犯了。朕叫他們來責問,他們反振振有辭,道這玉佩既然太后賜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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