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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計程車兵,大多數來自同鄉同裡,可謂情誼深厚。他們每個人都想替第一天攻城時死去的袍澤報仇,但是以大宋朝騎兵的寶貴,自然不可能拿他們去守城,這些日子窩在城中不能打仗,眼睜睜看著城牆上殺聲震天,一具具死屍抬下來,自己卻用不上力,別提多難受。此時聽到種古此言,真無異於天堂綸音,盧靖嘴都樂歪了,幾乎忘記回話。直到種古又問了一聲:“聽見沒有?”盧靖這才高聲應道:“得令!”
在第一營的營地巡視了一圈,小隱君便離開第一營,準備前往第二營巡察。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在大戰之前,一定要親身瞭解一下部下的狀態,順便做一點動員。
他剛剛踏出第一營的營門,從親兵手中接過馬韁,便聽到一陣馬蹄踏踏之聲,遠遠便望見一騎急馳而來。
送出營門的盧靖眼尖,早已瞅實,忙向種古笑道:“是吳鎮卿回來了。”
種古微微點頭,便不上馬,只駐立營門前等候,未多時,果見是吳安國騎馬而來。
他在馬上遠遠望見種古與盧靖,連忙高叫了一聲“喻”,勒住奔馬,一個漂亮的翻身,躍下馬來,大步走到種古跟前,參拜道:“末將吳安國拜見種帥。”
種古望了他一眼,冷笑道:“棒傷就好了?”
吳安國臉一紅,他在種古麾下,名為部下,其實卻算得上是種古一手調教的弟子,這時不敢不回,只得尷尬地回道:“已是差不多好了。”
“難怪曉得賣弄了。”
吳安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得滿臉通紅站在那裡,不敢做聲。
“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有本事明天向西賊去賣弄。”
吳安國怔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勁眉一揚,沉聲說道:“種帥,末將有軍情稟報。”
“嗯?”種古微微頷首,道:“隨我來。”
對於吳安國在軍事上的才華,小隱君是從來不懷疑的。帶著吳安國回到帥府中廳,種古連披風都沒有取,便指著巨大的沙盤說道:“說吧。”
吳安國快步走到沙盤之前,指著城西北西夏軍攻城的方向,沉聲說道:“這五天來,每次西賊易軍而戰之時,末將都在城牆上觀察。”他的手指指向標誌著西夏大營的標誌,“每次攻擊的西賊,都是從營地出來的。但是——”吳安國的手指突然向南方劃過,皺緊了眉毛說道:“每次西賊撤退,都是向此處撤退!”
種古湊近了沙盤,凝視著吳安國所指的方向,陷入思忖當中。
“此處恰好有一個小坡,擋住了我軍的視線。”吳安國的聲音,十分的冷靜,“這五天的時間,末將觀察西賊的旗號,已知西賊是分成五隊輪流攻城。當一隊攻城之時,約有一隊人馬在築土山。餘下三隊,至少有一隊是在休息,但是還有兩隊呢?若是沒有別的圖謀,為何西賊築土山的部隊,僅僅只有一隊?易地而處,末將至少會用兩隊人馬來築土山!”
“攻城之法,不止土山一途。”種古的話中,帶著絲絲寒意。
吳安國點點頭,轉頭凝視種古,緩緩說道:“末將亦是作如是想。攻城之法,還有一條最常用的方法,西賊卻一直沒有用!”
“地道……”
“正是。”
吳安國的神色,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西賊晚上擂鼓,故然有疲兵之意,但是百戰之兵,不會受此之累。只要塞上耳朵,強令輪流休息便可。其疲兵之術,還在於輪流攻城,使我軍疲於應付。擂鼓,不過是讓我們不知道他們在挖地道而已!”
小隱君的臉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既是如此,某便當還給梁乙埋一個驚喜!”
他轉頭看了吳安國一眼,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今晚各營都指揮使副會議,你也來參加罷。”
“遵命。”吳安國欠身應道,雖然儘量想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太在乎,但是他的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次日。
天色微明。
太陽尚未升起,空氣中瀰漫著破曉時的寒氣。
大宋綏德城內,一支約八千人馬的騎兵部隊,在一個校場上集合,將士們一個個神色肅然。遠處的城牆上,還在傳來清晰入耳的撕殺聲。時不時傳出幾聲震天雷爆炸時的巨大轟隆聲,使得遠在城中的人們,似乎也能從空氣中聞到一絲硝煙的味道。
不過,此時八千雲翼軍將士的眼中,卻只有一個人的存在。
那便是緩緩走上將臺的雲翼軍都指揮使、小隱君種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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