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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仁多澣本人,與宋朝邊境的守將、知州們,都有著良好的私人關係。
所以,仁多澣不願意讓自己的族人充當炮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身為西夏的貴族,他心裡十分清楚對宋朝的戰爭,不過是梁氏家族轉移內部矛盾的手段罷了。梁乙埋更不過是想利用戰爭來加強對軍隊的控制。仁多澣絕對沒有為自己的政敵充當炮灰的義務。
石越就在慶州!
他不過區區四萬人馬,大宋陝西路安撫使所在的地方,少說也有十萬人馬吧?他的任務只是牽制,並非送死。所以,仁多澣每天命令部下出清崗峽耀武揚威一番,並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此外的時間,自然是在大營中飲酒作樂,享受美女。
不過慕澤卻與仁多澣不同,他不僅僅想洗刷講宗嶺之恥,更希望建功立業。身為降蕃,在注重軍功的西夏,惟有立下大功,他才能真正出人頭地。仁多澣的逗留不進,讓慕澤氣火攻心。
“將軍若能給末將一萬人馬,末將便能替將軍掃平環慶!”
仁多澣對慕澤每天必講的話,幾乎是耳朵都聽出繭來了“只要我大軍進攻環州,末將便可以說降沿邊諸蕃,一萬人馬,一夜之間可增五倍,再挾諸蕃之勢,直掃慶州,不世之功,反手可成。”
“種諤是凡人麼?石越既在慶州,豈可輕易?我可不想讓我的一萬人馬去送死。”仁多澣對慕澤絲毫不假顏色。
“以末將看來,宋軍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況種諤不過一輕易小人,何足為懼?”
“虛張聲勢?你有情報?”仁多澣的語氣,與其說是在詢問,不如說是在嘲笑。
“石越不過一文官,其所在之間,掩飾還來不及,哪有大張旗鼓的道理?這不是告訴我們宋軍的主力在哪裡麼?此事不合常理,其中必然有詐!”
“豈不聞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況且石越宣告在慶州,自可以鼓舞士氣。他在環州,既可策應延州,又可以策應平夏城,豈非當然之理?”仁多澣雖然心裡覺得慕澤說得的有理,但是他既不願意被慕澤說下去,亦無興趣去捉石越。便是是虛又如何?石越身邊至少也有一萬人馬吧?據城而守,我損失必重。這死的人,可都是我仁多族的男子!
“將軍!”慕澤一時被仁多澣說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卻不肯死心,又道:“我等坐擁大軍,總要打一場仗才行吧?”
“慕將軍!”仁多澣的臉刷地一下沉了下來,他鐵青著臉,怒道:“你是何意思?!我大軍每日出青崗峽,不是作戰,難道是玩耍麼?”
“不是玩耍是什麼?”慕澤在心裡說道,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只得說道:“本將並無此意。”
“你退下吧。不必多言,本將自有主張。”仁多澣打起了官腔。
“是。”慕澤忍著一肚子氣,退出大帳。他前腳剛剛出帳,便聽到仁多澣大聲喊道:“來人,上酒,歌舞伺候1
慕澤的身形頓了一下,心中咒罵一聲,拔腳離開了大營。
“***,若非老子曾經襲擊石越,非反出西夏不可!”
一肚子怒氣的慕澤剛剛走出大營,便見一個親兵小跑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數句。
“當真?”慕澤頓時喜形於色。
“千真萬確。”
“好!好!”慕澤轉身闖進大營,大步走到中軍帳前,掀開帳簾,便闖了進去。
“又有何事?”被慕澤打斷歌舞的仁多澣滿臉不快。
澤微微欠身,抱拳朗聲稟道:“末將得到訊息,環州現在的守軍,不過兩千人!”
“哪來的訊息?”
“是末將的族人帶來的。絕對可信!”
狄詠例行公事的走到環州城牆上面,無聊的找何畏之說話。環州城牆上,插滿了各色旗幟,以及穿著衣服的草人,遠遠望去,幾乎讓人以為有數萬大軍屯結於此。但是實際上,在環州城內,不過只有暫由狄詠統率的一千廂軍與何畏之率領的一千環州義勇。可笑的是,西夏人居然被嚇得果真不敢進攻,每天清晨,便可以遠遠望見西夏人從青崗峽出來,在距離環州數十里的地方曬馬,然後在日暮之前回去。
狄詠對西夏人的蔑視之意,日漸一日的增強。
好不容易在一個地方找到何畏之,狄詠從後面走過去,拍了拍何畏之的肩膀,喚道:“何兄。”
何畏之卻沒有回頭,反而指著遠處,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狄詠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片灰塵從地面升起。他的心一下子興奮起來“是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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