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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樣才能擠進廟中。“開封府從昨日起,便已開始準備祭祀了。相傳只要能燒到五更的頭柱香,便能保得一年的平安。昨天晚上,未曉得有多少人便住在這廟裡,專等五更時分一到,便要爭搶燒那頭柱香——去年頭柱香,聽說是太府寺搶到……”
“官府也要來爭麼?”懷王妃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金蘭。金蘭笑道:“不爭怎的?天子腳下,誰能仗勢欺人啊?親王、宰相,連各國的使館,都會派人來爭燒這頭香,自然是誰有本事誰爭得。前年還是一個什麼行會爭到了哩。不過普通百姓再怎麼樣,也是爭不著的,只好從破曉開始再來獻祭。娘娘,你看那裡——”金蘭用手指著窗外,引著高麗王妃與懷王妃的目光,“娘娘看那露臺,那堆成小山似的東西,便是各種各樣的獻祭了……”
馬車一路緩緩前行,金蘭在車裡面不斷地向高麗王妃和懷王妃介紹著所見的種種事物。哪裡有人在跳索,哪裡有人在玩相撲,哪裡又是演雜劇的,叫果子的,學像生的,棹刀裝鬼的,說諢話的……只見這廟前百戲紛呈,倒似汴京城的藝人都到齊了一般,看得那高麗王妃與懷王妃目不暇接,眼花繚亂。“這二郎神除了祁水療病,護國護民外,還是戲神,所以……”金蘭正說著,忽聽到懷王妃壓著嗓子驚叫一聲:“那……那是什麼?”金蘭與高麗王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高麗王妃嚇得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小口,她也幾乎要驚叫起來——便見神廟正殿前有兩根高達數十丈的幡竿,在那細細的竿尖之上,又搭了一根橫木,幾個裝扮成神鬼的藝人,正在那橫木上手舞足蹈,口吐煙火,引得下面的人們驚叫連連。金蘭卻是見怪不怪地笑道:“每年不知有多少,都是為了看這個,巴巴地特意趕來。”
金蘭與高麗王妃、懷王妃們興高采烈地聊著天,清河卻是顯得百無聊賴,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接一兩句。說漢語,講漢話原本便是高麗貴族的時尚與必要修養,所以雖然高麗國的那兩個后妃說的漢語,帶著濃重的杭州口音,但她還是勉強聽得懂。只是對於二郎神廟,清河卻實在缺少興趣。這二郎神本是蜀地神祗,原是蜀國護國之神,與蜀後主孟昶有著牽扯不清的聯絡;王小波、李順叛亂,亦曾以二郎神為號召,宋朝開國之初,直至真宗朝,都曾經嚴厲禁止過供奉此神,一直到宋朝在蜀地的統治穩定後,才漸漸放鬆,直到宋仁宗朝以後,二郎神才慢慢流傳至全國,並附會了各個神祗的故事聚於一身,連二郎神的名字,都幾經改變,最終有了此時的“昭惠靈顯王”趙昱。這些流變,就算是世居汴京的本地人,也都說不清楚了,金蘭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但清河卻曾經聽石夫人桑梓兒說過——神仙們的來歷一旦被追根溯源,神秘感就蕩然無存了,那種敬畏之情,也會自然而然沖淡了許多。不過,讓她真正心不在焉的,是她昨日在宮中無意間聽到的流言——太子殿下又染上風寒了。
自從狄詠戰死後,清河幾乎將全部的寄託,都放到她的兒子狄環身上。為了她的兒子,清河煞費苦心,原本刻意地遠離宮廷爭鬥的她,不得不加倍的努力,不僅要討得高太后、向皇后的喜愛,還要結好朱妃,製造更多的機會,讓狄環能夠從小親近太子趙傭——雖然孩子自一出生便沒有了父親,但這種關係,將是狄環一生的保障。但這位太子殿下的身體,卻實在讓人擔心,一個月內,竟能病上三四場,遠遠不如他的其他弟弟們身體壯實。而她的皇帝哥哥,身體又是同樣的多災多難……
“郡主,你要不要也去拜拜二郎神?”金蘭謙恭地聲音打斷了清河的思緒,她一愣神,這才發覺馬車已經到了廟前,她透過車簾向外瞥了一眼,見廟裡的道士都在牌坊處迎接,道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清河淺淺一笑,柔聲道:“這外面的百姓,都是來看高麗國的王妃的呢。我身體有點不適,便不下車了。勞煩妹妹替我陪陪王妃和懷郡夫人。”高麗的懷王妃,自然是不可能受到大宋的承認的。
高麗王妃看了一眼金蘭,連忙笑道:“郡主若是不舒服,不如我們便打道回府罷。反正今兒也盡興了。”雖然看出來清河的態度不過是應酬而已,但她卻不敢介意。畢竟她對面坐的,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她早已聽說,這位大宋宗室中的第一美女,雖然只是個郡主,卻是食公主俸,一切待遇等同於長公主的郡主。大宋內廷中的尋常妃子,都要敬這位極會做人的靜淵莊女主人三分。
“豈可因我一人之故,而掃了大家的興。”清河笑道,“失禮之處,還望王妃、懷郡夫人莫要怪罪。”
“不敢。”高麗王妃與懷王妃連忙謙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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