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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裁!”
“將軍快說。”
“上策,請皇上覆闢,以聖意招諭仁多澣,向宋朝乞和。宋軍失了口實,縱有兼併之心,我國君臣齊心,以哀兵背水一戰,勝負亦未可知。只須僵持數月,再遣使厚賂遼主,促使大遼出兵,局勢便可改觀。況且若卑辭厚禮,暫割河南之地於宋,宋軍已失口實,又得實利,未必不退。我國效勾踐之事未晚。”
他說完,並不看梁乙埋臉色,繼續說道:“中策,興、靈不足守。效祖宗之法,攜戰士、人民、牛羊、財貨、女子西遷,過賀蘭山,另建中興之基業!”
嵬名榮說出此策,殿中一干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下策,固守興、靈,與宋軍決一死戰。割平夏與遼,引虎驅狼。”
“荒唐!”嵬名榮話音剛落,梁乙埋已拂袖而起。梁乙埋指著嵬名榮,怒道:“要誘敵深入者是公,今出此亡國之策者亦是公!”
嵬名榮默然無語。宋軍在靈州道上一直不肯進軍,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宋朝國內,的確也只有石越一個人,能夠有資格頂住樞府甚至皇帝的壓力,硬生生地忍到了東線戰局的明朗化。這一點上,他不能不佩服石越。但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服氣的。他的意見,本來是要梁永能保持存在。寧肯失了鹽州,寧肯青白鹽池被燒,梁永能部也要一直忍耐到冬天的到來。只梁永能部存在,東線就能給宋軍保持壓力。但是這樣的策略卻是無法執行的,梁太后的底線是鹽州;梁乙埋更不能忍受宋軍在平夏如入無人之境,並出現宋軍由鹽州攻擊興靈的情況;而梁永能本人的想法倒不能算錯——他決定臨機應變,如果宋軍主力傾巢而出,他就放棄鹽州,不與宋軍爭鋒,轉而抄掠其後方;若宋軍輕兵冒進,他就在鹽州吃掉宋軍——但沒有想到,正是這種正確、折中的想法,讓梁永能著了宋軍的道。
“權不可預設,變不可先圖。與時遷移,應物變化,設策之機也!”嵬名榮在心裡默默唸著荀悅的名言,不願意與梁乙埋做口舌之爭。
局勢壞了這個地步,再爭又有何用?!
宋軍當然不會肯輕易退兵,但若以大夏國的利益來考慮,那麼請夏主復辟,無疑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好辦法。
如果不肯請夏主復辟,乾脆就什麼都不要,重新過遊牧生活,與宋軍磨到底好了。
這也不肯,那也不願,那不只能龜縮在靈興等死?
嵬名榮當然看得清楚,真要梁乙埋去過遊牧生活,那還不如讓他死。但秉常復辟,他這個宋朝點名要除掉的權相,又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梁乙埋當然是不願意的。
但是,決策權是在梁太后手中。
嵬名榮寧願靜靜地等待梁太后的抉擇。西夏宮廷鬥爭的殘酷,他嵬名榮也是非常清楚的。既然在己丑政變中,他選擇了梁太后,以後他也沒得選擇。其實對於秉常復辟,嵬名榮也是抱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從內心深處來說,嵬名榮寧願梁太后取中策。
但是,現在的嵬名榮,已經心甘情願地將未來託付給了梁太后。在這種重要關頭,整個興慶府,也只有這個老婦人有這樣的權威。
“我要見見宋朝的那個櫟陽縣君。”半晌,從梁太后口中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櫟陽縣君靜靜地站在一間大帳內,神態從容淡定,一面在心裡暗暗算計著。
政變之時,她保護著李清的家人在興應府附近藏匿起來,一面暗中聯絡殘存的宋朝間諜,準備迎接宋軍的大舉進攻。但戰爭開始後,宋朝的間諜們才發現形勢出乎設想地急驟地惡化起來。西夏政權到處搜檢戶口,強徵兵役勞役,連婦女都不能免。宋朝的間諜們除了少數地位特殊的,大都被迫更深地潛伏起來。而櫟陽縣君亦發現局勢已經不能容她在西夏再呆下去了,於是她被迫帶著李清的家人逃往韋州,結果卻在路上遇上西夏名將葉悖麻部。此時她陷於敵手已有數月之久。西夏人在她身上搜出有宋朝端明殿學士、陝西安撫使石越的親筆信,無不大驚失色——這封被精心藏好的信件實際是證明櫟陽縣君身份的介紹信,上面雖只有寥寥數語,但是“櫟陽縣君”、“許便宜行事”,還有陝西安撫使衙門鮮紅的帥印,無不顯示著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與來歷非比尋常。統軍葉悖麻立即意識到宋朝在西夏可能有一個龐大的間諜網,便將櫟陽縣君與李清的家人一道送至興慶府。
梁太后見到櫟陽縣君後,如獲至寶。她本想透過此事,誣指李清為宋朝間諜,使己丑政變更具合法性。不料這個櫟陽縣君卻一口咬定,她是政變發生後方奉命入夏,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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