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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也病得不輕,其餘的老臣經過長時間的閒置打壓,威望已經極為有限,而青壯派的舊黨,不可能對皇帝有任何威脅。所以,皇帝就算改變近十年來使新舊兩黨旗鼓相當的策略,回到熙寧初年的情形,反過來讓舊黨變大,新黨變小來牽制之,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況且,呂惠卿還懷疑舊黨有沒有這樣的政治智慧!經過這十餘年,呂惠卿早已明白,如果國家能夠在好的道路上前進,皇帝更希望臣子們互相牽制,而不是你死我活——熙寧初年皇帝打壓舊黨的舉動,只不過是為了長期的政治利益而放棄短期利益的犧牲——饒是如此,皇帝還是千方百計的把舊黨的元老重臣們安排在西京養老,以一種更巧妙的方式來牽制幾乎獨掌大權的新黨。但這些道理呂惠卿明白,文彥博與司馬光未必會明白,就算明白,也會不屑一顧。因為他們自以為自己是“君子”,所謂的“君子”是最喜歡逼迫皇帝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的。他們就算明知道皇帝的心意,也會不屑於迎合,而是更尊重自己內心所謂的“道理”。
呂惠卿當然唾棄這種“假惺惺”的偽善。但問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眼見著“君子們”有可能取得全面勝利的時候,文彥博、司馬光有什麼理由要讓石越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瞬間,呂惠卿感覺到自己觸及到了事情的核心。
無論是石越還是馮京,都不是真正的舊黨!
石越自成一黨,馮京則是遊走於新舊兩派與石越之間的中間派,他對於舊黨或者石越的傾向性,只怕連他本人都很難判斷究竟更親近哪一方。
文彥博、司馬光沒有理由讓人分享自己的勝利,更何況是石越這樣的對手。如果石越復出,呂惠卿看不出舊黨有什麼人可以制衡他!
易地而處,呂惠卿認為如果自己是舊黨的領袖,就算再沒有私心,不去刻意打壓石越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幫他復出,那是絕不可能。
舊黨青壯派中,最有希望的就是範純仁。範純仁做過吏部侍郎,伐夏之役負責軍需,保證了軍需的供應,立下極大的功勳。有資歷,有政績,有學問,有才幹,人品端正無可挑剔,本人頗有人格魅力,其父又是慶曆名臣范仲淹——天然地繼承了父親留下來的那份無形的政治遺產。也正因為如此,司馬光才對他寄以厚望,竭力幫助他入主蘭臺。而呂惠卿也將他視為舊黨中除文彥博、司馬光以外最大的政敵。
但就算是範純仁,也無法與石越相提並論。
想到這時,呂惠卿心中一動,忽然之間,他終於明白了文彥博與司馬光的人選是誰!
之前沒有人會去想舊黨居然願意放棄御史臺!但是,將範純仁推進蘭臺,其目的就是利用蘭臺來打擊自己。但若是直接能夠將自己趕下臺去,還需要範純仁進蘭臺做什麼?
範純仁資歷、才幹、政績無可挑剔,本人文武雙全,伐夏時負責軍需經驗豐富,也曾經幾次公幹到過益州,對益州並不陌生,最重要的是,他曾經做過吏部侍郎,熟悉益州的官員!朝野當中,呂惠卿還真是找不出誰比範純仁更有競爭力!
而且,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擋。他唯一的藉口,就是替範純仁找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可如果攔住範純仁不去益州,他就很難有藉口再擋住他進蘭臺——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御史中丞有多大的權力,大宋朝每個當過宰相的人都心知肚明。
呂惠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揹著手在廳中來回踱步思考對策。文彥博、司馬光這一手無疑是極漂亮的。如果範純仁去了益州,皇帝肯定會給他更大的權力,憑藉範純仁的能力,益州的瘡疤徹底被揭開自然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立下大功,積累下更多的聲望與資歷,將來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舊黨的另一位領袖。而且,就算萬一有一天無法阻擋石越重返政事堂,範純仁也有足夠的資本與石越分庭抗禮。這樣的話,就算是戰略性放棄入主蘭臺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瞬間,呂惠卿霍地停下腳步,轉身望著陳元鳳,“推薦蒲傳正只是明裡的手段,除此之外,還需履善你上表向皇帝推薦王希烈為觀風使!”
陳元鳳哪裡知道呂惠卿心裡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聽他突然間又把話題跳了回去,不由愣了一下,半晌,方道:“王中正?”
“不錯。”呂惠卿簡單地回道。
陳元鳳只在心裡短暫地遲疑了一下,便抱拳應道:“相公放心。”他不知道王中正與呂惠卿的關係究竟有多好,但是他明白宰相之尊而推薦宦官,是非常犯忌諱的。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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