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愛的人悲痛,所以他寧可負人。
“我會幫你請全世界所有知名的醫生來看你,先別灰心。”他回過神,最先湧進腦袋的就是這主意。
詩人露出和善的笑:“沒用的,那是我找到戀的代價,我已比旁人多活了很久,雖然我只能和她相處少少的時間,但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找到戀是上蒼給他最後的禮物,只是時間那麼短——
“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法外施恩了。”
他並沒有刻意對安東尼保留自己的過去,只要他問,詩人絕對言無不盡。
“太不公平了,蒼天捉弄人。”安東尼從不將任何過錯歸咎神鬼,可現在他才明白天老爺的確沒對誰公平過。
“總而言之順其自然罷了。”詩人打算結束這場低調的談話。
他在裡頭待太久了,心中極掛念瀧宮戀。
“慢著,瀧宮小姐知道你的情況嗎?”安東尼睿智的年輕眼睛並不準備放棄。
詩人放鬆的肌肉又緊繃了:“不知道。”
“放心,別緊張,我不是多舌的人,不會告訴她的。”他曉得詩人在擔心什麼。
“你會問這個,其中必有古怪。”安東尼是不廢話的,他所說的每個字都有他想獲得的資訊,關於這點詩人非常清楚。
安東尼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以為當你生命結束時,瀧宮小姐還會留戀這個沒有你的世界?或者你根本沒想到這點?你找到她,你心安了,她呢?你要她用一生的悲苦來咀嚼跟你金風玉露的一段緣分。這樣公平嗎?你,究竟是愛她或害她?好好斟酌吧!”
詩人認真聽他數落,心中是滿滿的苦。
有苦說不出才是苦。
他擠出一朵失魂落魄的苦笑:“我何嘗不想和她廝守永遠?沒找到她之前我曾想不要再孤單一人,希望有人陪我同哭同笑,不再揹負寂寞奔走天涯。然後,我找到了戀,你知道那種狂喜嗎?第一次和她牽手的時候我就想,即使這麼跟她手牽手地走到天涯,我永遠都不會厭倦的,因為我找了她整整一千年,那種次次受傷、每每希望落空的苦楚,我想總可以不必再忍受了,誰知道,上天對我的試煉還沒結束,我厭了,也倦了,假如我和戀今生只有三十個晨昏月落的時間,那麼就三十天吧。”他語氣充滿蕭索。
今生無緣,只有等待來世了。
“你當初要找瀧宮小姐的雄心壯志何在?你非找到她不可,不就是為了要給她幸福,如今,你向命運屈服了,難道這就是你給她的幸福?”安東尼也站了起來,他義正辭嚴,神俊的丰采中自有股懾人的氣勢。“
“你錯了。”詩人搖頭。
“哦?”
“我不過換另外一種方式抗爭我的命運。”他消極地說。
“自欺欺人。”
詩人沉默了很久,然後點頭:“或許吧!”
茫茫天意誰明白?他不願多作解釋,眺向屋外的紅情綠意,他岑寂了下去。
生命的火焰將熄,他真甘心如此宿命地放棄?一
薄薄的天光在他削瘦的背打上虎紋般的光影,搖擺不定,就像此刻詩人的心……
而在玄關處,一名嬌俏如幽蘭的女孩不知屹站了多久,她只知道時間冗長得足夠她聽清兩個男人說話的內容。
瀧宮戀手心驚出一掌的汗,心情從雲端跌進地獄,而且還在急速下墜之中。
如果他不在了,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她不敢想像,因為她害怕。
“誰?”儘管心緒處在極端混亂下,詩人仍嗅覺出一絲異樣。
瀧宮戀六神無主的,正想硬著頭皮出來自首,但比她更快的愉悅聲音替她解了圍。
“爹,是嫣兒啦!”此娃兒趴在窗臺上,身子一蕩一蕩的,胖胖的短腿正一上一下地擺動,一副好不快樂的樣子。
詩人臉上的陰霾輕了些:“又頑皮了。”
嫣兒撒嬌地鑽進房間,蹦人他懷裡:“才不呢,人家是來邀爹爹一塊去逛街,娘也一起去呢!”
詩人無可選擇地抱起她圓潤的身體:“的確該替你打理一些普通的衣服,這身打扮太引人注目了。”
“那麼爹是答應一塊去了。”
“嗯。”
“好棒、好棒!”她迫不及待地要出發。
詩人睨向安東尼。
他拈花微笑:“暫時,我不會讓你擺脫我和牧師,我們會再見面的。”
詩人報以了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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