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沈雁不由露出抹苦笑:“卿兒,你多慮了。”
“多慮什麼?”秦卿也笑了笑,眼中卻沒什麼笑意:“那位嚴公子生得可真俊秀,面如冠玉,身姿風流,莫說是下面那些端茶送水的婢子,就算是奴家多看兩眼,也不由心生傾慕呢。只可惜他為人太過冷峻,不知是不愛我們這些庸脂俗粉,還是另有所愛,不近女色呢?”
這番話問得已經過於直白,然而壓在心頭的東西讓她不得不問。能成為沈雁的紅顏知己,秦卿對這浪子的為人當然知之甚深。這人雖然看起來輕佻放浪,內心待人卻十足真誠,再加上那點伶香惜玉的手段,縱然流連於花叢之中,也從不會惹人厭煩。
就算知道此人並非良人,秦卿依舊把一顆芳心繫在浪子身上,只因秦大家知道,如今她並沒有真正的敵手,也尚未有人能夠亂了沈雁那顆漂泊不定的心。
而今日,她卻見了一副奇景。
當那身著黑衣的冷峻男子,踏著月色從遠方款款走來時,沈雁的琴音亂了,只是錚錚兩聲,卻亂的他不得不推開琴案,奏不下去。之前還宛若常態的親暱,多出了幾分刻意而為,放在她腰側的那雙手也有些失了力度,讓她覺出一絲疼痛。最要命的則是,那雙永遠含情帶笑的眸子,再也不肯停駐在自家身上,也無意於院中環肥燕瘦的諸般佳麗,而是若有若無的望向那個一直面若寒霜的男子。
若是秦卿沒見過沈雁跟朋友相處時的景象,她可能還不會生疑,只當是沈雁心裡有事,略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偏偏她見過李大,見過甘三,見過沈雁與那些朋友縱情歡歌的場面。什麼是瀟灑意氣,什麼是尷尬窘迫,什麼又是心有靈犀、神思所屬,她這個風月場裡的行家,自然分得清楚明白。
在未見到嚴漠之前,秦卿只當是沈雁思念自己,又真正有事,才會前來秦樓。但是見了被喚作“嚴兄”的俊俏男子,她突然就不這麼覺得了。雖然古怪到不可思議,但是這位浪子,是真正的亂了心神,只為一個男人。如此的情形,怎能不讓秦卿問上一問!
面對秦卿的詰問,沈雁面上難得顯出了些古怪,似是窘迫,又似是無奈:“嚴兄生性冷淡,一心都放在習武之上,就算對女色沒什麼興趣,也斷無喜歡其它的興致。”
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篤定。秦卿不由露出一點訝色,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突然微微一笑:“你那位嚴兄喜歡什麼,我實在沒有興趣過問,不過你這浪子還喜歡什麼,我卻好奇的緊呢……”
隨著這略帶戲弄的話語,秦卿伸手拔掉了插在髮間的玉釵,一頭烏髮披散而下,落在她月白色的裙襬之上。隨著這個動作,在周圍伺候的侍女悄悄向後退開了些,薄雪齋裡那些通明的燭火閃了幾閃,泯滅大半。
天上的月色雖然朦朧,秦樓中卻處處閃著耀眼著燈火、無盡歡歌。被這喧鬧一映,似乎連那些陰影都無處遁形,能夠在這樣的地方找到隱蔽之處,本就是一種能耐。目光緊緊鎖在那條身影上,嚴漠輕輕一踩院牆,飛上了另一處屋簷。
之前被人請去薄雪齋,嚴漠只道沈雁找他商量對付摘星樓的辦法。然而真去到那裡,見到了一幕濃情蜜意的場面。沈雁身邊有人,還是位容色俱佳,又含情脈脈的風塵女子,眼見兩人的默契姿態,他的心情突然就不怎麼好了。若真只是要問話,又何須擺出那樣的場面,做出那樣的姿態。在飲下那杯松醪酒時,他在沈雁那雙通透的眸子中,看到一些恨不得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東西。
嚴漠並不蠢笨,當然能察覺到那親暱背後的躲閃。他也知道沈雁有個“浪子”諢名,想必常年留戀花叢,片羽不沾。然而知道歸知道,真正見到之時,他心中還是莫名燃起了一團怒火,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他人覬覦窺探。
這想法何其可笑,他是救了沈雁的性命,甚至於他雙修共宿,但是兩人除了朋友情誼,怕是沒有更多東西了。心中明白,卻偏偏忍不住生出不悅,嚴漠也就不願仔細端詳那兩人,除了那段前朝軼聞,他把更多注意放在對院中的戒備之上。這一看,卻看出些異樣。
也許是因為秦卿身份太過特殊,在薄雪齋周圍伺候的人手並不算少,兩組樂者不停歇的吹彈樂器,還有挑燈、捧香、端酒、持扇的丫鬟小廝,零零散散足有十餘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人從院外悄然走來,換來些新鮮的果蔬茶點,隨時靜候主人取用。
如此窮極奢侈的景象,嚴漠也不是從未見過,但是做得如此靜謐無聲、有條不紊的,就算是大富人家怕也不多。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僕役身上並沒有什麼武功,純粹就是訓練有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