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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並未抓住任何東西,憑那鎢金鉤爪在石壁上激出一串火星,藉著星點光芒,嚴漠一眼看清身下環境,手上一提、一甩,鉤爪便穩穩搭住了一塊峭壁。
下墜之力豈止千斤,骨鏈也只是凡鐵鑄就,根本就撐不住兩人身形,嚴漠也未曾想憑這根鏈子撐住,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鏈身斷碎,他就如一隻疾奔的山羚,輕輕巧巧落足於巖壁之上。
如此恐怖的墜力,這一步若是踩實,怕是直接就要腿骨碎裂,嚴漠臉上神色卻無絲毫改變,他的輕功身法名為踏雲,最擅長的其實並非小巧騰挪,而是這直上直下的一口勁力。只聽足下一陣細密腳步響起,如急雨擊打荷葉,他的身形非但沒有減慢,居然還快上幾分,踩著崖壁向下衝去。
百丈之崖看起來讓人生畏,墜落卻不到盞茶功夫,不多時便已接近谷底,深深吸了一口氣,嚴漠把懷中之人牢牢按在肩頭,足尖一點,突然拔地而起。山崖底部有幾棵稀疏樹木,他的落足之處便是其中一棵大樹的樹梢頂端,只聽喀嚓一聲,樹枝應聲折斷,然而一股彈力從足下傳來,嚴漠身形一緩,已縱身落在另一根樹枝之上。
伴隨著一陣樹枝斷裂的脆響,百丈墜力層層化解,最終變作一片落羽,輕飄飄踩在地上,可是這下並未站穩,嚴漠身形一晃,噗的一口血箭噴了出來,踉蹌幾步跪倒在地。肩頭、脊背已被鮮血浸透,這懸崖峭壁也榨乾了他渾身內力,如今莫說走動,就連站都已經站不穩了,僅剩那點氣力,也不過是讓懷中之人穩穩落在地上。
跪在地上喘了半天,嚴漠終於伸出顫抖手指,探了探身側那人的鼻息,雖然微不可查,卻還有些許熱意。難不成他最後一擊也未殺死蚺婆?心中有些揣測,卻也無從驗證,嚴漠伸出手,用自家還算乾淨的袖口拭去對方臉上的血汙,他本可以選擇袖手旁觀,甚至轉身而去,卻偏偏拼上半條性命,也只為留住這人一線生機……
嚴漠自謂不是個良善之輩,卻也並非頑石草木,他的朋友不多,在這陌生荒唐的世界裡更是孤身一人。碰上沈雁,於他而言是件幸事,為了這個朋友,他亦可以豁出性命。垂首打量了那人一眼,雖然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但是浪子的面孔依舊平靜安逸,不像是垂死,反而如若陷入美夢。
嚴漠眼中戾氣微微一緩,伸手解開了那件被鮮血浸透的天青色衣衫,手指在沈雁肩頭、胸前連點幾下,止住了傷口溢位的鮮血。只是那人身上汙血斑駁,脈上混沌無力,想要重新醒來,怕是要碰一碰運氣。
又在地上歇息了片刻,嚴漠終於撐起身形,扶著身側樹幹,慢步朝谷底深處探去。
天色已晚,晉陽城內仍是笙歌一片。此時距離蘇老爺的壽誕還有個把月,但是畢竟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某些路途遙遠的客人已經陸續抵達,紛紛在城中的客棧住下,讓這座本就繁華興盛的大城,更添幾分喧囂。
在城中最大,也是江湖人最為喜愛的悅來客棧裡,一隻灰色鳥兒撲稜著翅膀飛進了院中。豆粒大小的眼眸警惕的瞅了一下院內情形,那鳥兒未曾發出一聲啼鳴,靜悄悄穿過窗稜,落在書桌上的玉質筆架上,伸出小巧鮮紅的爪子叩叩筆架,它不耐煩的抖了抖身體。
一聲輕笑從案前傳來,纖纖玉手撫上了鳥兒光滑柔順的頸羽,指尖一勾一挑,就從鳥爪處綁著的竹筒裡拿出了一個紙卷。那是一位丫鬟打扮的麗人,容色不是很美,卻也有一番動人風韻。只見她撥亮案上那盞油燈,就著燈光細細看了起來,不多時,黛眉微顰,這麗人捧起紙卷就朝裡間走去。
和外面的書房截然不同,裡間的臥房正燃著數支紅燭,*帳暖,龍涎香溢,帷幔之中,一隻大手正撫弄著榻上橫陳的冰肌雪膚,不時逗出一聲嬌啼,說不盡的慵懶旖旎。
那麗人也不敢冒然上前,站在床邊低低喚道:“樓主,天樞傳來了訊息。”
“嗯?說來聽聽。”那男子的聲音慵懶,又帶著不經意的調笑之意,似與人耳鬢廝磨。
麗人臉上一紅,低聲稟道:“妖書生傳訊天樞,說那人跟沈雁一起墜下了懸崖,沒能取到屍體。還有蚺婆和鶴翁也折了進去……”
“墜崖?”那聲音突然一滯,一隻手挑起了面前的紅紗帳。“信在哪裡,拿來給我。”
不論是多大的訊息,麗人還從未見過尊主有過如此反應,心中一凜,她飛快遞上了紙條。男人伸手接過,仔細又看了一遍,突然大笑起來。
“墜崖,居然還能碰上墜崖這種俗梗!嘖,沈雁那小子也太狗屎運了,改了劇情還能這樣,不愧是親兒子。”
這話說的粗鄙,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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