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司衣袖一拂,一聲低叱後,所有的幻景都消失不見。
門依然在原來的地方,緋衣女子的手觸到了破舊的木門,然後死命一推,合身衝了出去。
她的長長的秀髮在風中劃出了一道弧線,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她轉身時,伽若看見她的手從眼角迅速的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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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蒼茫。
伽若嘆息了一聲,從神廟裡面走了出來,他沒有推門,只是輕輕鬆鬆的穿過那些土牆,他的身體已經幻若無物——自小修習術法,靈力驚人。而自從二十五歲那年起,得逢奇遇的他在術法上達到了驚人的境界,如今早已經做到了破除一切凡障。
然而,他的內心呢?真的已經破除了一切凡障麼?
他不知道……以前他以為自己是已經做到了空無一物的境界——至少在十年前那一場噩夢之後,重生的他無論在心境和修行上,都已經提升到了新的境界。
而入拜月教以來,修習教中密法,日日靜坐觀心,早已是不知人世,物我兩忘。
但是他發現,在隔了十年再叫出那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他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也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些苦笑,原來,他仍舊是有心的。
這十年前的往事,無論在三個人中哪一個的心理,都是永遠無法消磨得烙印罷?
“祭司大人……”腳下忽然有人輕聲稟報,他一怔,才回過了神。不知不覺,他居然已經從神廟裡走出了很遠,一直到了廟外的那片榕樹林中。祭司的眼睛略略下掃,看見了草中埋伏著的拜月教弟子,他們都恭敬的匍匐著,不敢抬頭看教中的神話一眼。
凡拜月教弟子,見教主與祭司,必匍匐低頭說話,違者剜目。平日裡,連他走的路上都必須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如果他走過後白色的長袍上有一絲汙痕,那末當值的弟子就難逃處罰——甚至,如果有人無意從他的影子上踩過,都要被跺足。
拜月教幾百年來的嚴厲規矩,造就了拜月教主和祭司兩個人在教中的無上權威,甚至在整個滇中雲貴,百姓一提起拜月教,都不敢直呼兩個人的名字。
他曾經很不習慣這樣的俯視,特別是他剛剛來到拜月教時——那時,他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然而,日子久了,便也是習慣了。
再久下去,對於匍匐在腳下的一切,便不再在意。
至少,這種做法隔絕了祭司和普通人的一切聯絡,是能夠贏得一個絕對清靜幽閉的環境,而對於術法的修習來說,寂寞和與世隔絕,反而是最佳的條件。
——不像以前在沉沙谷白帝門下時,因為俗世的羈絆而幾乎完全毀掉了一切。
沉沙谷……沉沙谷……
驀然間,祭司感覺到自己的心又開始慢慢地跳動起來,越跳越激烈,他有些驚懼的抬手,壓住了心口——生怕這樣紊亂的心跳,會被那些視自己為天人的下屬聽見。
然而,耳邊沉沉的心跳只是被意識擴大的幻覺而已,拜月教的弟子們匍匐在地,仍然不敢仰視他,其中一個帶頭的低聲稟告:“大人,我們方才已經按您的吩咐,伏擊了先頭一群從神廟裡出來的……那些人被大人的術法嚇破了膽,很容易就了結了——只逃脫了幾個。”
“哦。”他漫不經心的應著,沒有感到一絲意外——
這一次在神廟與聽雪樓的衝突並非一次偶遇,在事先,他已經讓冰陵做過了預測——這個地方和這個時辰,他將會遇見這次侵犯拜月教的客星。
他本來,是懷著一定要為拜月教除去此次大劫的想法,離開月宮來這裡親自出手的。在神廟裡和神廟外,他都佈下了極之厲害的術法結界,還有伏兵。
長久以來,在滇中普通百姓的膜拜和教中弟子的仰視中,他都本以為能用自己的手扭轉整個拜月教的命運。
然而,在星宿相逢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命運的轉折。
“可是,大人……”見祭司那麼冷漠的回答,下屬更是小心翼翼,遲疑著,半天才回覆,“最後那個從廟裡衝出來的女子……我們、我們攔不住,讓她逃了,還傷了幾個兄弟……”
伽若反而怔了一下,在明白下屬們說的是誰以後,忽然笑了起來:那自然的……憑著子弟們那種資質和身手,又如何能攔的住千冥?十年不見了,她的武功應該有了更長足的進步吧?十年前,她就是個劍術的奇才了……
他自顧自微微笑了起來,不說話。然而那些下屬聽到了祭司的笑,卻遲遲不見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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