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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第二日,她竟又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十三福晉,她同我說了很多話,話裡行間的意思我聽出來了,十三阿哥要同我裡應外合,把白蓮教的人一網打盡,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應了下來,我不是貪生怕死,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真的沒有意思,我是一個醫者,學的是救死扶傷,不知道如何害人,也未曾想過,攻打皇城,這樣的事一旦發生,難免要血流成河,我閉上眼,彷彿看到鮮紅的血自指間流出,滲透到身體各處,我不敢再想,只能試著去相信十三阿哥,這樣失控的局面讓我很不安,可是比起碧痕的安全來說,什麼都是不重要的。
那天夜裡,颳起了大風,我站在遠處看著皇宮裡明明滅滅的燈火,默默的計算著時間,當聽到宮裡突然傳出噪雜聲後,我吐了口氣,轉身捏住那冰涼的手,手指交叉,我彎起唇角衝著她笑,“咱們離開這兒。”
碧痕站在風裡,身子有些瑟縮,可還是很勇敢的對上了我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衝著我露出信任的笑容,這一刻,我便覺得付出再多亦是值得,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隨著她的笑容消逝了,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心裡。
那個夜裡,我們離開京城,當馬車緩緩駛離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京城陷在了黑暗裡,看不出往日的繁華,也看不出人與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更看不出滔天的權勢,它也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城市,住著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每日在為了權位財富而爭鬥……
我們去了杭州,那個靠近揚州的地方,依舊是小橋流水般的江南美景,只是換了一種心情,不知道此刻的孃親在做什麼?是為了白蓮教的慘敗而氣急敗壞?還是處心積慮的想著怎麼擺佈另一顆棋子?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擔心她的兒子,那個自小就沒有得到她分毫母愛的孩子,她可還記得?還會認真的想一想他?
我自是還惦記著孃親,只是不敢回去,也不能回去,看著碧痕的笑顏,我告訴自己應該要知足了,人不能太過貪心,我不是已經有一個足夠大的院子,裡面有幾間簡單的屋子,幾竿修竹,幾株茶花,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每到桂花開的季節便是滿院的花香,清香淡雅,最最重要的是還有幾個孩子,每天在院子裡戲耍玩鬧,醫館不忙時我也會出現在他們身邊,一把椅子,一盞清茶,伴著明媚的陽光或者細細的雨絲,聽碧痕摟著孩子們講京城的繁華、揚州城的青石板路……
正文 番外之弘晈篇(一)
九月的天氣秋高氣爽,怡親王府裡的百十株菊花開的正盛,一個身形瘦長、淺白色織錦長袍的少年手拿一把摺扇,搖頭晃腦的在花叢間走來走去,嘴裡喃喃的說著什麼,不時的轉身走到後花園的亭子裡寫些什麼,神情裡滿是認真。
十三福晉青蘿正笑呵呵的陪著五娘往後花園裡走,一群人在看見花叢中的弘皎後都停下了步子,青蘿笑著問道:“皎兒在做什麼?”
被叫做皎兒的少年聞言轉過身來,眾人驚撥出聲,好端正的模樣,跟他額娘眉眼間有些相像,卻又有些不同,想來也還是像怡親王一些的。
弘皎笑著隨手把摺扇塞在腰間,笑著攬著額孃的肩膀,又衝著五娘和身後跟著的幾位夫人笑道:“額娘,你可是帶諸位太太來看我這些菊花的嗎?”
青蘿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大家都知道你自南方購的數百種菊花,如今又恰逢菊花盛開的時候,因此便相約了來湊熱鬧,不知你可捨得讓我們看看?”
“額娘說笑了,不過是幾株花而已,有什麼捨不得的。”說著便扶了青蘿往前走,攙了她在亭子裡坐下,又吩咐園子裡的小廝給諸位太太搬凳倒茶,自己拱了拱手就要退下去。
“且慢。”圍在青蘿身邊坐著的一位太太突然站起來笑道:“咱們雖說是來看花兒,可是總還是不太懂得,不如哥兒給我們說說的好。”
弘皎卻是不認識此人,只拿眼去瞧自家額娘,青蘿側頭見是中書卓林泰的內眷,自己也跟她並不太熟悉,此次她是跟了五娘過來的,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衝著她笑道:“這孩子跟我是一樣的性子,自小就對那些仕途經濟不敢興趣,唯獨對這些花花草草有興頭的很,他阿瑪平日裡見了不知道有多生氣。”說罷又看弘皎,“既然太太們讓你講,你就講講吧。”
弘皎聞言笑著應了,起身走到花叢中指著周圍的菊花說道:“這叫做雪蓮臺,白色的花,帶碧色,瓣末超起,蓮心黃而小,半筒,葉肥嫩,梗細……這便是粉心蓮……”
青蘿驕傲的看著自家的兒子,這孩子長的還真是好看,算是集了自己和十三的優點,可是卻是個懶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