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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虛膽裂地看看他,我能有什麼好說的?告訴他我兩千年後?說我不打算打破既定歷史,不願意干涉他的命運?這多奇怪的話啊?上次跟他說那些話,我是想著反正死路一條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再拿著這樣的事情到處亂說,只能越弄越混亂。
“還有,你不是說你中了什麼咒,快要……”他猛然抿緊嘴唇,將那個“死”字吞入腹中,“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有,沒有。”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最近我運氣不好,常讓人冤枉。
“沒有?你身上的血瘢呢?”他開始動手動腳直接進行外科檢查,我連忙躲閃。他不達目的絕對不放手,我害怕他的手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動作,也全力對抗。“喀喇”一聲,我的土布衣裳太舊,料子酥了,他稍一用力便把我衣服扯掉了半邊,如同剝開一隻新荔,將他的臉也映得發白。我慘呼半聲,連忙停止沒用的呼叫,提醒自己尋找東西來遮蓋。
可憐榻上連床被褥都沒有,我慌手慌腳哪裡找得到遮羞的東西?墊在竹簟上的那塊綢子又一大半壓在他的身體底下,我拉也拉不出來。
我終於剋制不住大聲嚷嚷了起來:“你個強盜!你要幹什麼?”我平時那麼有氣質、冷靜自持的一個人,為什麼老是被他弄得沒了體面?
“我……”他也有點難為情,“我可沒想幹什麼……”他很快抹平了自己那一點兒小情緒,眼睛在我的胸前背上不斷逡巡著,繼續將他的檢查工作進行到底。
我又氣又羞:“那你鬆開啊。”我的手揪著他身下的綢子,他欠起身子讓開一點,看我把那塊綢子全部裹在身上。“誰叫你騙我?”他當然已經看清楚我身上沒什麼問題了,連笑容都恬不知恥地浮現了出來。
“我騙你?!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那幾個月我受到的身心折磨他根本不知道!
“死裡逃生?怎麼個死裡逃生?”
我咬了咬嘴唇:“我家小姐救了我,她自己為此沒了性命。”
“小姐,什麼時候又跑出來一個小姐?你不是隻有一個朋友嗎?”
越扯越多了……“我能不能不說?!我討厭提起過去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從怪物變過來,我憎惡自己的那段過去。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放緩口氣:“好。”他的回答太過乾脆。我沒有感到高興,只覺得古怪,多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望著我,我們的眼睛互相纏了一會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隻四虎四鹿的方形青銅案桌上:“彎彎,我在想,要不要派人把你看起來。”
聽他說話溫和了,我也放柔語氣:“你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他當然一定是昨天分手之後,便派人將我看起來了。要不然,我從百子池中漂出來,他怎麼能夠第一個到場呢?
“看你腫得太難看,本來打算過了這一陣子再找你的。”他道,“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管不好自己?這長安城的治安那麼差,你這麼做跟找死有什麼區別?”長安城裡多遊手好閒、鮮衣怒刀的所謂遊俠,其實便是作奸犯科之流。
我否認:“這是個意外。客人的酒味道好,多喝了一點兒。”
“好酒?就是這種?”一個酒罈出現在我的面前,很眼熟的樣子。我歪著頭看了看,這種酒罈裡裝的是一種叫做谷熟酒的劣等酒,是下人喝的,味辣而性烈。原來我在案桌邊摸到的不是客人的好酒,而是百樂門裡不知道哪個倒黴酒鬼藏著的。
“看我不認你,你傷心得在借酒澆愁?”
“不……不是的……”我睜大了眼睛,他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的?我哪裡會這麼衝動?我回憶著,我怎麼會喝上酒的?——小吱……小吱?
“事情已經都挑明瞭,我也把話給你明說。彎彎,既然來了,就好好留在長安城跟我在一起。”他放下酒罈,眼睛裡在說,你別想逃了,連個扔在湖心的酒罈他都能撈上來,別說你這麼大一個活人。
可惜,哪怕是霍將軍,他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比如現在。
我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用意何在,提醒他:“霍將軍快要二出河西了吧?”
他的鼻翼立刻繃緊,眼睛裡閃出警戒的惕色:“只要知道有機會,你還想著要逃?”
這是當然的!
我現在特別後悔留在長安城,要不是當初眼睛不好,要不是小吱喜歡長安城,要不是為了璇玉姐姐缺乏人保護,我怎麼可能留在這裡?……看,留在長安的所有理由都和我本人無關,我自己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想留在這裡的。這裡有什麼好?物價飛漲、生活糜爛、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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