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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幫它整整,到時候我倆合夥來種點花生大豆芋頭,給它樣樣都來一點,保我倆零吃夠了。”
“那好,哪天我倆來去手,哎呀,怎麼早沒想起來。”麻叔笑道,“我看你還真是個過日子的
人,昨天我撥了半藍子蘿蔔菜醃醃,今天在鍋裡蒸蒸,下飯得很,吃蘿蔔菜就要吃新上的,
而且醃了就要吃,三天一擱就壞味,明天中午我送碗來給你擱飯鍋蒸蒸,多放點辣椒、香油,
比吃肉都還好吃。”西門玉說,“我吃你不少東西了,怎麼好意思。”
“你別這麼說,要不是搞的這個什麼下放 ,你怎麼會到我們這兒來呢,我就是想送給
你吃也送不上啊,這都是緣分哎,承你情還不厭我這麼個低下的人,沒事還跟我說說話啊,
我不但沒什麼好吃的送你,就是有好吃的送你,也是應該的,你這麼點大就一個人在一個陌
生的地方幹活過日子,不容易哎,我自已是個可憐的人,我有時想到你還真可憐你………”一陣
風夾著雨吹了進來,麻叔一動,西門玉也覺著好涼,“真是秋天了。”“哪一天就唸叨著雙搶
雙搶,這不就過去了,是秋天了,眼看中秋節又要到了,中秋節一過就又要割稻了,接下來
就是點油菜過年了,一年又過去了,真是快得很哦。”聽著麻叔說著過年,西門玉覺著日子
過得是好快,彷彿前兩天才過了年,又要過年了,心裡涼絲絲的荒蕪,麻叔站起來說不早了,
要回家煮飯了,把板凳端回鍋臺底下,把手蓋在頭頂上,縮著脖子跑著去了。西門玉獨自坐
了一會,便也燒火煮晚飯了。吃著,洗洗臉洗洗腳,天完全黑了,西門玉把門閂著,拿扇子
把床上的蚊子趕趕,帳門放下,鑽到床上,曲著腿兒,閉起了眼睛。
“吱………吱………”,這裡的人隨口語,“知了叫,割早稻,知了死,吃大米。”大米哪天就吃
了,它們怎麼還不死呢,還在此一聲彼一聲地亂叫,“天上下雨地下流,倆口子打架不記仇。”
這句倒是一點不假,就象隊長和他家蓉芳嫂經常是今兒吵明兒就好了,昨天下午見他倆一個
是咬牙切齒,一個是豎眉暴眼,今天早上卻又雙雙柔顏悅色地靠在大門旁邊吃邊說笑著什麼,
蓉芳嫂一隻手的小拇指還把隊長的衣領子上的一個什麼黑點子一剔,又用嘴對上面一吹,他
們怎麼就把頭天的打罵忘得一乾二淨呢,一家人,這事牽枝那事拉藤,不和好怎麼行,可他
和他母親吵一次嘴怎麼都要歇好多天不講話,她是他老婆,晚上是要一個床上睡覺,一個被
窩裡觸控、擁抱,還有什麼恨不在此消化呢,西門玉覺著臉上好燒,忙撥了一棵大白菜放到
藍子裡,藍子早已滿了,站了起來,大白菜不多了,吃不到幾天了,現在該種些什麼菜呢,
對了,該是種冬花菜的時候了,明天來撒點冬花菜籽,好快啊,不覺把眼光擴散開來,前面
有株亭亭玉立在竹架子上的扁豆藤,它們八方溢伸,尖端細軟蜿蜒,充盈著一串串紫紅色的
小花及一些稚嫩的雉豆,有一片是蘿蔔菜,它們葉大色青,親密無間地共同擴充套件著,有一小
塊是萌萌菜,它們象昨夜才出世的,綠油油,翠滴滴,整個的密密麻麻朦朦朧朧,西門玉想
起了湯,它們做湯最好吃,又一片是大蔥青椒紅辣椒,靠田埂的那片是韭菜,韭菜長杆了,
並開著些些小白花,葉子已精瘦乾巴,無氣力地下垂著,想當初它們是何等的威風,割了又
長,長了又割,彷彿永遠沒有盡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莧菜芹菜菠菜蕪荽菜茄子番茄東瓜
南瓜黃瓜瓠子,想不到也有今日,可見萬物都是有極限的,不可太張狂,一笑,想到哪去了,
忍不住又注視起那顫顫巍巍的小白花,不覺又有點悲切,臨死前還盡心盡力地扶持著下一代,
也算得是無窮無盡威風不倒,忽地遠遠一陣尖呼聲,“哪個要欺負哪個,哪個就不得好死。”
“呃………對了,哪個要講妄話,就死她兒子死她丫頭死她一全家。”是吵嘴,西門玉來勁了,
他一向是最喜歡聽吵嘴的,便拎起藍子,敢快向村子裡去了。
西門玉邊走邊從聲音裡聽出彷彿一個是胡二嫂,上了小橋,翹頭一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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