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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柔然從未真正忠心於北齊,他們投靠北齊只是權宜之計,只為謀求喘息的時間罷了,對北齊對高歡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情。在柔然貴族的眼中,北齊依舊是那個靠迎娶本族公主換取和平的,軟弱可欺的人,是以當他們在北齊紮下了根,恢復了實力之後便露出了血腥的獠牙。
次年,柔然叛亂,南下肆州。高洋親自領兵迎戰,氣勢如虹,柔然不敵,遂以退為進,暫避鋒芒。高洋識破柔然計謀,遂將計就計,命大軍班師,他則親率兩千騎兵殿後。
果然如高洋所料,柔然聞聽北齊退兵,立即捲土重來,將高洋圍困在黃瓜堆。也許柔然懷疑齊主親自殿後的真偽,亦或者是認為勝券在握,擔心高洋設下圈套,他們並未趁夜圍攻。
次日,高洋身先士卒,冒著矢石拼死突圍,齊軍受到他的感染,各個視死如歸,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終於反敗為勝,打得柔然人伏屍二十里,好不狼狽,更有三萬柔然部眾被俘。
黃瓜堆之戰過後,北方突厥、契丹、庫莫奚、柔然等部皆是肝膽欲裂,一時再不敢有南下之意。而北齊國力則是蒸蒸日上,繁華似錦。
倘若高洋能夠一直這般英明神武,即便宇文邕如何雄才大略,楊堅如何奸猾似狐,北齊一統天下的勢頭也將無人能擋。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高洋骨子裡的殘暴,荒yin終究使得他背上了變態昏君的罵名,亦使得北齊的昌盛成為了曇花一現。
時隔二十餘年,他缽可汗依舊記得清楚曾今盛極一時的北齊。如今面對齊國太子赤*裸裸的挑釁,他缽可汗沒有理由拒戰。
要知道,高洋乃是生平少有的幾個佩服的人之一,高興只是ru臭味幹,如何能與高洋相比,更何況當年的柔然只是突厥手下敗將,更不可與今時的突厥同日而語。
高興想要一決高下,速戰速決,他缽可汗又何嘗不想擒了高興,開啟僵局。若是攻堅戰他或許還會心存顧慮,平原野戰,突厥鐵騎一出,誰與爭鋒?
三日間,齊軍與突厥都沒有再主動挑釁,戰火喧囂的朔州城終於有了難得的一刻平靜,然而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平靜下的那一份壓抑,在空氣中彌散的戰爭的肅殺氣息也是愈發濃郁起來。
……
“大可汗,三十里外就是黃瓜堆,齊軍就在眼前,我們為什麼不趁夜殺過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將齊軍一舉殲滅,還可擒了那齊國的狗屁太子?”
“蠢材!你以為高興小兒既然擺下了陣仗會毫無防備嗎?這是齊人的地方,若是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豈不損失慘重?!”他缽可汗擰眉輕叱,不過眼中卻並無多少惱怒之色。
勿怪麾下將士這般急躁,實在是這些天來突厥屢屢受挫,這讓一向自詡天下無敵的他們甚是不忿。況且離家時日不短,他們也難免有思鄉之情。
“朔州如今有什麼動靜?”頓了頓,他缽可汗又問道。
“大可汗,朔州城防備依舊嚴密,城上守軍嚴密,恐怕有不下五萬人。”
“五萬?”他缽可汗一怔,旋即輕笑道:“高興啊高興,朔州城最多不過十萬兵馬,到這黃瓜堆的就有八萬人,朔州城又何來的五萬人?恐怕是命城中百姓所喬裝,想要迷惑本汗嗎?”
“大可汗,聽您的意思,朔州城空虛,豈不是我們出擊的好機會?”
他缽可汗頷首,輕笑道:“不急,高興小兒雖然年幼,但南征北討數十戰,幾無一敗,我們切不可小覷了他。也許高興是故意露出破綻引本汗攻城呢?一切等明日與高興小兒對壘陣前便知分曉,況且……”
“我要見他缽可汗,我不是奸細,你們不能殺我!”
他缽可汗正要說下去,帳外卻是突然傳來一陣騷亂。他缽可汗眉頭一皺,沉聲喝道:“何事吵鬧?”
“大可汗,抓到了一個齊人的奸細。”
他缽可汗雙目一凝,輕喝道:“哦?帶進來!”
“放開我,我真的不是奸細!”
“進去!”
一陣爭辯聲中,一個衣衫凌亂的中年男子被四名膀大腰圓,面目兇狠的突厥士卒粗暴地押進了帳中。
“跪下,見了大可汗竟敢不拜?!”
中年男子進入帳中還未反應過來,腿彎便被突厥士卒狠狠一揣,當即便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想要起身時卻被人死死壓住,分毫動彈不得。
“奸細,你究竟有何目的,還不如實招來?”一員突厥大將當即怒斥道。
“冤枉,大可汗,我不是奸細,真的不是奸細!”中年男子放棄了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