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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嚴格,他們開始不滿,甚至是反彈。
我們一直這麼演出,觀眾還是愛看,有什麼問題麼?
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就是排練的時候走神了而已。
我們是演員,不是機器,這裡是上海,不是紐約。
類似的聲音反映到了新舞臺的老闆那裡,也反映到了歐陽予仟那裡,甚至有的人直接和洪慎頂撞,大不了不幹了,誰怕誰啊!
於是,《日出》的排練陷入了僵局。
歐陽予仟知道洪慎改革話劇的決心,他也支援洪慎,否則話劇就沒有出路了,不過他同樣覺得洪慎有些過了。
這裡是國內,不是美國,國內話劇界的現狀決定了改革必然會遇到阻力。
他勸說洪慎要循序漸進,不要急於求成,先從理論入手,讓國內的話劇界瞭解外國劇團的經營模式和演出方式,然後再進行推廣。
這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有所收效。
洪慎進行了反思,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國內話劇界的頑疾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根除的。
他準備創辦一本戲劇雜誌,介紹自己在國外學到的知識,還要辦一個表演班,教授演員話劇的表演藝術,他還加入了戲劇協社。
戲劇協社成立於1921年,是一個業餘的戲劇團體,提倡現實主義的現代話劇。
理清了思路,洪慎在排練的時候不再苛求,而是耐心的輔導,把自己的觀念潛移默化的傳遞給劇團的成員。
如此一來,《日出》排練的進度增快不少,在六月五號終於要公演了。
在這個時期,洪慎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把中國話劇從文明戲轉變到現代話劇,也就是話劇的專業化。
他見到林子軒的時候,向林子軒道歉,因為這次演出的《日出》不是完美的。
至少在他專業的眼光看來,並不完美。
林子軒瞭解到前因後果,不由得在心裡發笑,在你專業的眼光看不完美,那在我後世的眼光看豈不是一塌糊塗。
這個洪慎有完美主義傾向,估計是處女座的。
他和洪慎在郵輪上雖然有點意氣之爭,但他知道這是一個認真做事情的人,值得結交。
既然洪慎認為這一版的《日出》不完美,林子軒就趁機邀請洪慎到明星電影公司拍攝電影版的《日出》。
拍電影可供發揮的空間更大,而洪慎又有才華。
但杜予的《海誓》拍攝接近尾聲,《日出》的劇本已經送到了殷明竹手裡,她也答應了下來,眼下就缺少一位導演了。
洪慎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和林子軒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思,兩人都欣賞對方的才華,他也想看看把《日出》拍成電影是什麼樣子的。
上海新舞臺這次又是爆滿,很多觀眾都是衝著曹愚先生的新劇來的。
新舞臺在《申報》上刊登了廣告:《雷雨》過後,《日出》來臨,曹愚先生最新劇作,上海新舞臺首演,敬請光臨。
林子軒不介意他們這麼打廣告,搞宣傳,只是他不會承認自己是作者。
時間到了,觀眾入席,大幕拉開。
開始是旅館裡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橫地豎地擺著方的、圓的、立體的、圓錐形的個凳和沙發,上面凌亂地放些顏色雜亂的座墊。
沿著那不見稜角的窗戶是一條水浪紋的沙發。
在左邊是育立櫃,食物櫃和一張小几,上面放著些女人用的化妝品,房間裡牆上掛著幾張很荒唐的人體畫片、月份牌和旅館章程。
地下零零散散的是報紙、畫報、酒瓶和菸蒂頭。
在沙發上,立櫃上擱著許多女人的衣帽、圍巾、手套等物,間或有一兩件男人的衣服在裡面,食櫃上雜亂地陳列著許多酒瓶、玻璃杯、暖壺和茶碗。
正中懸著一架銀熠熠的鐘,指著五點半,是夜色將盡的時候。
這時,正中的門呀的開了一半,一隻秀美的手伸進來擰開中間的燈,室內豁然明亮。
一個美貌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穿著極薄的晚禮服,顏色鮮豔刺激,她的眼明媚動人,舉動機警,一種嘲諷的笑總掛在嘴角,神色不時地露出倦怠和厭惡。
交際花陳白露就這樣漫不經心的走到了觀眾面前。
第一百零一章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上海新舞臺的普通票價是一塊大洋,貴賓席則是兩塊,因為今日是新劇首演,所以票價上浮不少,普通票價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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