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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偌自然不願意忍氣吞聲,在這場新詩的較量中處於下風。
這可是創造社的第一場戰鬥。
在新詩的領域,目前有三個人被屢屢提及,胡拾、林子軒和他郭沫偌。
胡拾在文壇的資歷比較老,不好對付,《嘗試集》的確開啟了新詩的先河,這個爭不過。
可林子軒也只是剛剛冒出頭的新人,不過是攀上了周氏兄弟才一舉成名,論資歷,還不如他郭沫偌。
於是,本著教訓新人的目的,郭沫偌在《學燈》上發表了《對新詩的幾點看法》。
也就是林子軒看到的那篇文章,文章以詩壇前輩的身份對林子軒進行了指點和勸說,讓林子軒不要走錯路。
兩日後,林子軒的反擊來了。
不僅在《學燈》刊登了四首新詩,還寫了評論,勸解郭沫偌管好自己,不要當“詩霸”。
郭沫偌氣憤不已。
他看了林子軒寫的四首詩,《死水》和《尋李白》完全是針對他的批評而寫。
《死水》看似一潭死水,卻暗含著驚天動地的怒吼,而《尋李白》的大氣磅礴更是讓人動容,更難得的是,林子軒的詩歌更為注重美感。
至於《澳門之歌》和《有的人》雖然也算佳作,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林子軒的反擊給新詩的爭論澆了一桶油,大有愈演愈烈之勢,一些文化名人站了出來。
魯訊和周作仁紛紛發表文章,支援林子軒。
魯訊對《死水》尤為看重,他喜歡那種蘊含在死水背後的力量,而周作仁更喜歡《尋李白》,由此可以看出,兩兄弟在文學上不同的追求。
一直忙於“整理國故”的胡拾也發表文章,支援林子軒。
認為林子軒提出新詩應該百花齊放的觀點很正確,寫新詩各種風格都可以嘗試,不能有侷限,也不能聽某個人的指揮。
胡拾之所以出言支援林子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
在1915年,他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哲學,和林子軒是校友。
在民國時期的文壇,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大抵分為從歐美留學回來的文人和從日本留學回來的文人。
其中有不少都是校友,這又分成很多小團體。
比如林子軒和胡拾都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那麼就會有親近感,一般情況下不會去得罪對方,還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相互幫助。
連新詩的開創者都發話了,郭沫偌陷入了被動之中。
第四十章 文壇論戰的興起
在這場有關新詩的論戰中,郭沫偌以失敗而告終。
這其實是文壇新舊兩種力量的第一次交鋒。
當然,這個“舊”指的不是像鴛鴦蝴蝶派一樣的老派文人,而是同樣提倡新文學的兩種力量,或者說是五四運動以前和五四運動以後。
在北平,胡拾和魯訊都是新文化的倡導者和參與者,他們是精神領袖。
在胡拾身邊聚攏著一批有歐美留學背景的文人,比如陳錫瀅和徐至摩,他們後來創辦了《現代評論》。
而魯訊身邊的人則大多有在日本留學的經歷,或者是他的學生,這就是文學研究會的班底,包括後來的語絲派。
不過此時新文學剛剛開始,眾人想的是如何把新文學發展起來,沒有那麼多的矛盾。
兩個圈子的人物互動往來,頗為和睦。
隨著新文學打下了根基,站穩了腳跟,由於教育背景和政治主張的不同,矛盾開始激化,這是二三十年代文壇論戰興起的主要原因。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打江山的時候大家齊心協力,一旦打下了江山,就開始爭權奪利了。
就在雙方矛盾將要激化還沒有激化的時候,突然從日本冒出來一個創造社,想要在新文學的領地分一杯羹,且大有挑戰前輩的架勢,太過於囂張。
這如何能忍?
只是郭沫偌針對的是林子軒,如果林子軒自己都不出頭,那其他人也師出無名。
好在林子軒沒有讓人失望,果斷進行了反擊。
如此一來,他們就能給這個新興的創造社一個教訓,分分鐘告訴他們怎麼做人。
不說周氏兄弟和郭沫偌本來就有矛盾,也不說胡拾和林子軒是校友,只說此時文壇的大環境,郭沫偌的做法就得罪了北平的文壇。
這也是後來創造社和文學研究會死磕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