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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很快就縮排他的懷裡睡熟了,絲毫沒有幫某人滅火的打算。
李耀奇很清醒,清醒的對抗慾火,清醒的算著自己回來的可能性。
突然之間,他的狂喜變成了淡淡的愁思:他真的要她等著嗎?她真的,等得到他嗎?
將她從無心無情中拉回人間,去體會人間的喜怒哀樂,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懷中的人也似乎睡得不安穩,在他起身的時候,她突然瑟縮了一下,眉頭緊鎖著不安。
正文 (四十四)大獵驚變(1)
八月十五,天子大獵之期。這一場大獵代表著少年皇帝終於可以長大成人,執掌皇權,代表著整個太虛國的權力移交正式開始。
這個夜晚,舉國上下,京都之內,不知有多少人睡不著覺。
包括李耀奇。
三更時分,他便起床梳洗,上官蘭蘭卻已經不在。
今日大獵,不能穿繁瑣的衣服,裡頭兩件平常中衣,外頭套一件繡了五爪金龍的箭服,明黃的色澤,亮麗奪目。
走出寢宮,天色尚早,一輪明月還在空中,清輝萬里,整座皇宮都籠在朦朧的月色之中。
宮中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今天的皇帝,特別不對頭,臉上的笑容非常溫和,眼睛裡閃動的光芒,像秋夜天空的星星一樣明亮,又如御花園中的池水一般清澈,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有了變化。
林相如早已經在殿外靜候,看見李耀奇走了出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李耀奇也會意一笑,抬頭望向官員們等待御駕的南宮方向,無數燈光,遙遙地亮起一條火龍!
時辰不早了,他揮袍大步往芷緣宮走去,他沒有乘坐御輦,一大堆太監宮女提著燈籠匆匆的跟在他身後。
寂寂深宮中,他的腳步,清晰明快。
月漸西沉,天的盡頭,隱隱有光芒透出來。
天快亮了了,黎明將至。
芷緣宮也已燈火通明,太后正與趙司言坐在大廳裡說著話,李耀奇屏退旁人,上前請安道:“母后。”
“奇兒,”楚韻如終於放下矜持,上前拉起他,將他摟入自己的懷裡。
這是太后第一次對李耀奇如此親密,李耀奇也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等著太后鬆開手。
太后果然很快鬆手,長久以來的禮儀與疏遠,讓這最隨意的舉動,都顯得突兀。
她細細的看了李耀奇許久,最終卻只是用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輕輕交待:“大獵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麼勸你一殿雄風,都不用理會。皇帝只須安邦治國平天下,那些騎馬射箭的本事再好,也算不得什麼。你只管跟在母后身邊,寸步不許離開。”
李耀奇心中感動,也知她是用自己來做兒子的盾牌,直到最後一刻。
垂下頭來,好一陣子才能重新抬頭,陽光般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是,母親。”
“隨為娘一道出去吧,今天過後,奇兒便是真正的一國之君了。”太后復而笑笑,摩挲著他的臉頰,笑著說。
李耀奇也是淡淡一笑。
八月十五,才四更不到,南宮午朝門久,已聚了幾下個官員,四周火把照亮半邊天。
火光下,一眾官員品級不相同,但都衣冠端整,神色肅然。
漆黑的夜色中,每個人的臉色,似乎都是黑沉沉的。
隊伍末尾,隱隱傳來低低的閒語聲。
另一人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該來的、想來的,自然是早早就來了,到現在還沒來的,怕是根本就不想來。今早太師收到的告病帖子,想是多得可以堆成山了。誰不知道今天的大獵不簡單,誰不懂自保之道,且等坐看皇家爭出個生死存亡,再來效忠便是。”
“那麼,今日在場的,都是忠於皇上的了?”
“那也未必,其中也同樣有忠於太師或其他勢力,趕來表明立場的。”
聲音漸稀,八月十五,秋夜的風,既寒且冷。
往日官員上朝,不到時間,都自有舒適的房間休息,今日卻是等待皇上大獵的儀仗,人人都在宮門外守候,任秋風透骨,可個個臉色凝重,就似根本感覺不到寒冷一般。
初時,還有人三三兩兩地議論、說話,到後來,竟是一片沉默,沒有人再開聲,只是一直深深凝望著皇宮。
偌大的皇宮,在這樣沉寂的夜裡,就似一頭來自遠古洪荒的巨獸,無聲地沉默著,等待著。
天際透出第一道陽光,宮門一道道開啟,一聲聲傳喚遙遙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