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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允文微一停頓,連忙收起案上的畫卷,跟了進去。
深秋的天氣,黑得很快,藉著凌厲的風勢,方才還在天邊的黑雲,很快便湧到了京城之上。
閃電劃開,大雨傾盆而下。
天色陰沉沉的,房屋裡,有股潮溼的味道。
林肖南靠在軟榻上,閒閒的翻著書冊,外面的風聲,雨聲,似乎沒有一絲一毫,能入他的耳,他的心。
有丫鬟走了進來,點上了燈盞,陰沉的房間這才明亮了些許,燈火映在林肖南的臉上,出奇的安詳,出奇的俊雅。
明明近四十的人,卻偏偏能將許多少年比了下去,點燈的丫鬟暗暗的想:難怪太后……
這樣的男子,大概會讓人記住一輩子吧。
丫鬟正偷眼看著太師,悄情的走神,一個侍衛帶著滿身的雨意闖了進來,聞見動靜,林太師不悅的抬起眼,望著那個一臉張皇的侍衛。
“什麼事?”平和的聲音,帶著隱隱的威勢。
“報……報告太師……有……有客人來……”那侍衛跑的太急,氣喘吁吁,連話都說的不連貫了。
林肖南重新低下頭,淡淡的說道:“不見”。
他已經閉門謝客很久了,這點滿朝文武都知道,怎麼還有不知趣的人來打攪。
“是……是……太后”侍衛又說,憋紅了臉。
沒有人看見林肖南當時的表情,因為等丫鬟與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床榻上的身影已經消失。
猛然拉開的大門,在風中搖晃不定。
外面依然陰沉沉的,天,似乎也要隨著這片雨勢,倒塌,崩潰。
那個人帶著斗笠,全身裹在厚厚的蓑衣裡,她站得筆直,周遭的雨點狂肆雜亂,斗笠蓑衣將她的身形儀容都遮得嚴嚴實實,卻依然不能減損她與生俱來的威儀。
林肖南停在屋簷下,卻只是一頓,然後大步的踏入大雨之中。
“你來了”雨點囂張的侵蝕了他的髮絲,他的衣衫,他的樣子是極其狼狽的,可是他的聲音依然淡定安詳,從容優雅,就像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郊外,等著自己情人的少年,踏著漫天陽光的斑點,走到姍姍來遲的少女面前,柔聲說了一聲,“你來了”,沒有責備,沒有詢問,只是一種淡淡的欣喜,一如和風,一如暖日。
“對不起,來遲了,因為很多事情,還沒有想好”。楚韻如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儘可能平和的回答。
“我知道”林肖南點點頭,打溼的發稍貼在他的臉頰上,勾勒出愈加清晰的輪廓。
他終究,還是憔悴了。
“你一直在等著我的決定嗎?”楚韻如又問,藏在蓑衣下的手緊緊攥起,用痛感來剋制自己撲向他的衝動。
“我說過,這輩子,唯一能為我判刑的只有你。”林肖南同樣自持的站在她的面前。
偽裝的太久,以至於將偽裝變成了習慣,即使兩人都是如此激動難抑,卻仍然守著禮法,客氣而平和的你言我語。
楚韻如終於堅持不下去,挺直的身姿終於搖晃了一下,然後抬起手,取下斗笠。
仰起的臉,早已沒有了二十年前的嬌憨可人,卻染上了滄桑,多了歲月的風情,在他的眼中,便不僅僅是那張魂牽夢縈的臉,而是二十年所有的隱忍與心痛,是所有的徘徊與守候。
雨盡數打在她的臉上,全是雨水,全是水,即使偶爾有淚水,也分不清,也無法可分。
“小如”林肖南終於伸出手,溫熱的掌心拭去她臉頰上或冷或熱的水跡,然後滑到她的肩膀,將她猛然帶入懷中。
他的動作太大,汗所她幾乎是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可是沒有人覺得痛,因為心更痛。
“帶我走”她攀上他的脖子,低聲說,“我什麼都不要了”。
林肖南沒有接話,只是緊緊的摟著她,在瀟瀟雨勢中,在冰冷的,深秋的夜中,給她自己的溫暖。
屋簷下,趙允文輕嘆一聲,終於別過臉去。
從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芷緣宮。
皇上很耐心的將盞中的茶水喝完,然後緩緩的站起身。
起來的時候,他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胸口的傷被動作牽引,重錘般的敲打著他的痛感神經。
可是他並沒有行之於色,他可以忍受任何痛楚。
西門軒老老實實的站在他身後,擔憂的望著皇上。
上官蘭蘭失蹤已經三天了,皇上表現的也太平靜,太不以為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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