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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概因真要變革錢法,那便是與整個官僚階層作對,那等壓力與艱險實非常人所能承受。
“諸公都請了,我朝錢法向以銅六鉛四為慣例,以致錢貴而銀賤,按律一兩銀當值一千文,實則市面一兩銀只值七百文,今,縣、府之稅賦素以銀為計,而升斗小民何來許多銀兩,大體以錢納稅賦,不良虞吏藉機上下其手,以中飽私囊,更有膽大妄為者,勾結不法商人,融錢鑄器,轉手二十餘倍之利,其情觸目驚心,更易錢法已刻不容緩,其策當有二:一者,取銅四而鉛六,所鑄之錢表面雖稍暗,卻依舊可辨,或可平衡銀錢之兌換比例;其二,當有一機構專一負責打擊不法商人融錢鑄器之事由,以求市面通行之錢幣不致有流失之虞,如上以聞。”
瀋河並未理會眾人的亂議,伸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摺子,而後略一清嗓子,高手便宣了起來。
死寂,一派的死寂,待得瀋河話音一落,原先還嘟嘟囔囔地私議不休的一眾官員們立馬全都噤了口,大殿裡瞬間便是一派的死寂,沒旁的,錢法變革就是一燙手的山芋,擱在誰懷裡,都難免被燒傷,值此要緊關頭,自是多一事不若少一事來得好。
別看瀋河所言的變革法子就兩條,似乎很簡單,只要透過了朝議,老爺子一聲令下,立馬便可一步就位,可實際上卻遠不是那麼簡單,不說此事一經提起,朝議會如何艱難,就說真兒個執行下去,也沒那麼容易,要知道這可是斷了無數官員的財路,就跟挖人祖墳是一樣的罪過,下頭那些地方官們不群起抗議才是怪事了,就算有著老爺子的強硬態度壓將下去,那些地方官員們明面上不敢反對,可私底下又豈會不變著法子玩手法,真要鬧到物價飛漲之地步,提議此舉的人十有**可就要挨彈章了,再者,所謂的專治機構顯然涉及到工、戶、刑、吏四大衙門,誰來為主本身就是個難題,哪怕老爺子有了決斷,卻也斷難避免彼此推諉之可能,若如此,這等機構能有多大的辦事效率實在是不好說,倘若一年半載都沒見個成效出來,彈章一準又是漫天飛舞,無論誰去了這機構,那一準都是倒黴之下場。
“諸公對此可有異議麼?若是沒有,此事便這麼定了。”
對於一眾官員們的心理,弘晴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也懶得去說破,這一見眾官員們全都不吭氣,弘晴也不解釋,頗為專橫地便要就此下了個決斷。
“晴貝勒,下官以為此事還須得慎重些方好。”
旁人是事不關己,自可以高高掛起,可齊大作卻顯然沒這麼個福氣,不為別的,只因身為虞衡清吏司的掌印郎中,他是萬萬沒可能跟此事脫開干係的,這一見弘晴打算下決斷了,當場便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便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慎重?如何個慎重法,嗯?”
弘晴早就料到齊大作會跳出來唱反調,心中自是不以為意,不過麼,臉色卻是瞬間便沉了下來,陰森森地從牙縫裡擠出了句話來。
“啊,這個,這個……,呵呵,晴貝勒,您是知道的,我工部雖也有鑄錢之權,可所鑄之錢數不過戶部的兩成而已,錢法變異之事縱使要提,那也該是戶部那頭提出才是,我等若是提此,似難免有逾越之嫌,倘若戶部那頭鬧起官司來,那後果須不是好耍的,晴貝勒,您看此事是否跟戶部那頭先通個氣,待得有了共識,再行上本也不為遲麼。”
這事兒實在是太重大了些,儘管被弘晴的陰森語調嚇得不輕,可齊大作卻是斷然不肯就這麼便屈服了去,嘴角抽搐了幾下之後,還是硬著頭皮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是啊,晴貝勒,下官也以為此事須得謹慎從事才好,驟然提出此等本章,一者恐惱了戶部諸般官員,二來也易遭地方上那般混賬行子之牴觸,於我工部怕是殊有不妥啊,依下官看來還是稍緩再議為好。”
陳不思素來與齊大作共進退,此際有了齊大作的帶頭,他自也就來了精神,這便皮笑肉不笑地從旁附和了一句道。
“荒謬,爾等食君之祿,卻不思報效朝廷,遇功則搶,遇事則躲,似爾等這般廢物要來何用,若是爾等不想為官,本貝勒這就成全爾等,沒了張屠夫,還真就吃帶毛豬不成?爾等不想幹,那本貝勒便找些想幹的人來幹好了,爾等可以上辭呈了。”
弘晴主意已決,哪可能被齊、陳二人攪合了去,這便面色一沉,毫不容情地將二人訓斥了一番,末了更是言辭灼灼地逼二人辭官走人。
辭官?這等事兒,齊、陳二人自然是不肯幹的,二人能爬到眼下這等位置,雖說大體上是靠著各自主子的舉薦,可本身也是花了不少銀兩的,哪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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