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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上剛寫就的奏本,吹乾了墨跡,收進了寬大的衣袖之中。
“下官叩見小王爺!”
良渚來得很快,不多會便已由劉三兒陪著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一見到正襟危坐在文案後頭的弘晴,眉宇間立馬閃過了一絲的陰霾,但卻不敢失了禮數,也就只能是大步行到了近前,按著朝規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來人,給良大人看座。”
說起來弘晴與良渚其實並無甚私怨,也無甚舊仇,只可惜雙方的立場不同,註定是對手,還是那種很難有妥協可言的對手,只因一個要清欠,一個既不想還,也還不起,兩下里一碰撞,雞蛋碰石頭也就實是難免了的,至於誰是雞蛋,誰又是石頭,那可就得交過手才能知分曉了的,只不過對手歸對手,大傢伙都是朝廷中人,應有的體面還是得講究一下的,也正因為此,弘晴並未給良渚臉色看,而是客氣地欠了下身,和煦無比地招呼了一聲。
“謝小王爺賜座。”
若是可能,良渚是打死也不願來見弘晴的,不說弘晴人小鬼大,難以看透,就說他良渚好歹是特簡的正二品大員,走到哪都是威風八面的人物,可見了弘晴這個不滿十歲的童稚,卻得見一次跪上一次,心裡頭便不怎麼爽利,奈何他不來不行啊,如今滿河漕衙門裡人心惶惶,啥事兒都辦不了,再這麼多拖上幾日,後果可就有些不堪了,正因為此,儘管滿心不願來,良渚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來了,待得弘晴叫了起,他也就順勢起了身,謝了一聲之後,便即端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作出一副恭聽弘晴訓示之架勢。
“良大人此來可有何教我者麼?”
該明說的事兒,弘晴早在三日前的會面中都已說盡了,此際自是不想再費那個唇舌,這一見良渚擺出那等恭聽之架勢,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可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聲線平和地問了一句道。
“不敢,只是小王爺已到了多時了,終歸須得個章程出來,下官也好安排眾官各歸各道,若不然,耽誤了漕運要務須不是耍的。”
良渚眼下最擔心的便是弘晴耍出“拖”字訣,不消多,拖上個把月,整個河漕衙門可就得徹底亂了套,真到那時,弘晴固然得吃板子,他良渚也一樣落不下好,這便在言語中狠狠地擠兌了弘晴一把。
“嗯,良大人所慮正是,事情確不能久拖不決,倘若真影響到漕運,那本貝子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唔,依良大人看來,該如何完了清欠的差使才好,皇瑪法可是在京裡等著呢。”
弘晴又豈是那麼好擠兌的,順著良渚的話,只一拐彎,反過來便將了良渚一軍。
“嗯……”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良渚頓時一陣大怒,可一想到弘晴那欽差的身份,卻又哪有他放肆的地兒,無奈之下,也只能是重重地發出了一陣意味難明的鼻音。
“良大人請指教!”
弘晴哪管良渚心情如何,不依不饒地便又加上了一句,頓時便令良渚的臉色瞬間憋得個通紅透紫。
“此小王爺之差使也,下官不敢置喙。”
被弘晴這麼蹬鼻子上臉地逼到了牆角上,良渚心中儘管已是不痛快到了極點,卻也不能再保持沉默,這便甕聲甕氣地頂了一句道。
“良大人有此認識便好,本貝子來前,皇瑪法可是有過旨意的,清欠一事上,本貝子有著節制河漕衙門之許可權,今,良大人既是對漕運之事有顧忌,本貝子自也不好再多遷延了去,這樣好了,就請良大人去宣佈一下,明日便是清欠之最後時間,後日一早,尚未有行動者,那就休怪本貝子不講情面了,言盡於此,良大人就請自便好了。”
弘晴又哪是那麼好糊弄的主兒,壓根兒就不吃良渚那一套,絲毫沒給其留半點的情面,面色一肅,帶著明顯威脅意味的話便已是說了出來,話音一落,也不給良渚辯解的機會,一抄手,已將茶碗端了起來,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下官告辭!”
良渚已是被弘晴氣得不輕,臉色黑得有若鍋底一般,當真就想拍桌子跟弘晴大吵上一通,奈何卻又沒那個膽,無奈之下,也就只能是霍然而起,行了個禮,便即氣沖沖地自行迴轉了不遠處的河槽衙門。
“良大人來了!”
“良大人,情形如何?”
“良大人,那小廝有甚計較來著?”
……
河槽衙門裡數十名各級官員正聚集在後堂裡等著訊息,這一見到良渚行將進來,立馬嘩啦啦地便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瞎問個不休。
“哼,欽差有令,明日便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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