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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調入京城,成為了禮部尚書,位高權重。
夜已深了,廟祝神婆等早早安歇,城隍廟內人影全無,一片沉寂。
嗤的,有陰風起,颳得兩邊的紅燭火苗都急劇地發生一陣飄曳。
“景陽土地,你為何如此驚慌?”
空曠之中,有一股威嚴的聲音響起。只是這聲音,卻不是凡人耳朵所能聽得見的。
“稟告城隍大人,卑職奉大人之命去質問那書生陳劍臣,為何無端毀我神像。不料其出言無狀,開口即罵小人。卑職只多說了幾句,他就突然變化出一支毛筆來,一筆就把卑職的陰神點散。好在卑職跑得快,否則定然會被點得魂飛魄散了。”
“哼,書生大膽……你說他能變化出一支筆來?”
“正是。那支筆,剛陽無匹,氣勢嚇人,還沒有到身,卑職就全身疲軟,動彈不得了……”
“這麼厲害?”
聲音帶著驚訝之情。
小鬼諂媚地道:“那是卑職修為淺薄的緣故,若是遇到城隍大人,那書生再有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
“哼哼……我們陰司,一向不過問陽間事,但也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否則天下之間,還有誰人會敬拜我們,貢獻香火?這書生壞你神像,端是大膽。如今就算朝內的鴻儒都會不時來祭拜我等,他一個小小的秀才書生,豈能如此不敬鬼神?必須要加以懲戒,方顯我等有靈。”
小鬼道:“大人所言極是,那麼,要如何做呢?”
“我自有安排,你且歸去吧,沒有赦令,不得離開所屬之地。”
“遵命。”
聲音渺渺,恍如水紋歸於平靜,偌大的城隍廟再度恢復了平靜。
……
陳劍臣一大早就起來了,比平時還要早了幾分——只因今天學院正式開學,不能遲到,否則,就得受老師訓斥;遲到次數多,超過額度,還會扣學分,影響歲考科考的成績。
明華書院上院中,共有一百八十六名生員,數量說不上多;他們基本都是江州本地人氏,至於年紀,則老中青都有,年少的,像陳劍臣,十七歲而已;年老的,竟有上了古稀之年的,白鬚稀疏,老眼昏花,居然還能堅持坐在課堂上念“之乎者也”,實在令人不佩服都不行。
這可不是什麼活到老學到老,而是典型的活到老考到老,心中有一股怨氣,不中舉,誓不為人;不中舉,無顏見祖宗;不中舉,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中舉,做老爺,已成為他們心中的魔怔,執念,唯一的寄託所在。
開學第一天,不講經義,只是學監等幾個學院的頭頭輪流上來訓話,和別人的肅然起敬不同,陳劍臣則聽得腦袋昏沉,最後靈機一動,入神練起了《三立真章》——如此情形,倒像很久以前上課開小差般,用課本皮包著小說看,有一種亢奮之意。
隨後數天,陳劍臣都這般,根本無心去聽那些僵硬死板的經義制藝。
作為童子試中三試第一的少年天才,毫無疑問,他的身份在學員中頗引人矚目。上課之時,也有不少人偷眼觀察,見到陳劍臣總是坐得筆直,猶如老僧入定般認真聽講,都紛紛點頭讚許,認為陳劍臣少年老成,學習認真,才俊之名,果然名副其實。
相比陳劍臣的沉靜,王復倒是表現得很活躍,幾天時間,就在學院上上下下混了個臉熟,知曉到許多茶餘飯後之事。
這一天,王復找到陳劍臣,道:“留仙,三月十五就要開始一年一度的踏青活動了,慣例是和清雪書院的學員們一起去的,聽說今年的踏青地在鑑江灘。”
陳劍臣眼皮都不抬,道:“那又如何?”
王復嘖嘖一聲:“你不知道呀,那清雪書院裡的女子個個都是花容月貌的,和她們一起踏青,那是何等的人生樂事,多少人夢寐以求不得!”
陳劍臣嘴一撇,心想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王復繼續道:“你別不以為然,那聶知州之女也在清雪書院進學的,她芳名小倩,年方十五,冰雪聰明,國色天香,那是咱們江州的第一號佳麗……哈哈,愚兄我一直傾慕已久,如今終於有機會見上她一面了。”
他正說得眉飛色舞,猛見到陳劍臣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禁一呆,問:“留仙,你怎麼啦?”
陳劍臣一字字道:“你說那聶知州的女兒叫聶小倩?”
“對呀,有什麼問題?”
陳劍臣忽而一笑:“沒問題,其實我也傾慕她很久了……”
這句話讓王復一怔,不過隨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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