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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為全幅景色注入靈魂,一下子活了起來。
當雪落大江,浩浩湯湯,更為壯觀!
所以,每年入冬,特別是下雪之時,就是筆架山上游人如鯽之時。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特別大。
在大雪紛飛之中,陳劍臣正坐在一輛舒服的馬車內,趕往筆架山。同行的,是馬車的主人,名叫“王復”,字“拂臺”。
王復同樣是一名秀才,但家庭背景比起陳劍臣就遠勝了,地主階級,擁有良田百畝,可謂富家子弟。
當然,這個富家子弟也要看和誰比。總的來說,王家只是庶民階層的地主,鄉紳級別,和那些豪強世族無法相提並論。
陳劍臣和王復同鄉,在鄉上同一間私塾讀書,更巧的是,他們同年獲得秀才功名,並一起考進了江州的明華書院,因此互相間頗有些同窗之誼。
王復此人,固然繼承了其父工於盤算的刻薄性格,但也不是那些飛揚跋扈、欺男霸女的紈絝,少有做出魚肉鄉里的事情,算是難得的了。
不過,現在的陳劍臣對他並無多少好感。
這和家境出身無關,純粹是地球位面的思維習慣作怪。
陳家家境雖然貧寒,但陳劍臣自幼熟讀四書,有“神童”之稱號。在這個“科舉改變命運”的官本位世界,該稱號非常管用,有八股文天賦的人,哪怕出身再低微,一般人也不敢小覷,誰知道哪一天窮小子就中舉了?
中舉往往就意味著當官。
古往今來,無數的事例證明,到了那時候,就是窮小子清算舊賬,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時候。
因此,一直以來陳劍臣和莫三孃的生活都比較平靜,罕有不長眼的人找上門來尋麻煩。而平日裡,還常常受到鄰居們的熱情幫助。
等陳劍臣三試第一,成為明華書院的廩生後,陳家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發生大變化;而陳劍臣,宛然已經被人恭敬地稱為“陳相公”了。
——在天統王朝,秀才的地位也是各個不同的。主要以年齡為劃分標準,四十歲以前的秀才都是“潛力股”,地位明顯較高;四十歲後的秀才則有點走下坡路的趨勢,到了花甲之年,那就是“老秀才”了。
何謂“老”?
老眼昏花,記憶衰退,想要中舉,難矣;如果老且窮,更是不堪……
陳劍臣十六歲就考取秀才功名,比起個別十二三歲就成為秀才的“怪胎”來固然遜色些,但絕對也可以稱為“前途無限量”的了,自然成為鄉人巴結討好的物件。
物件內,甚至包括那些庶民地主階層。
比如說,王家。
王復今年二十九歲,童子試足足考了十次才獲取秀才資格,真正邁入“讀書人”的層面。論天賦,他自然比不上陳劍臣,進入明華書院後亦是普通的“生員”資格。因此,他覺得有必要藉助同窗之誼的橋樑和陳劍臣提前打好關係,而不是等到人家金榜題名時才去抱佛腳,那就為時已晚了。
況且,這個世界交通蔽塞,鄉土之誼本就一向為人所看重。
於是,王復一大早出門,趕到陳劍臣的家中,先送上一口價值不凡的紫檀木書筪作為禮物,然後邀請陳劍臣去筆架山賞雪。
那口紫檀木書筪,兩尺長,九寸寬,制工精巧,攜帶便易,其內可裝納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簡直是讀書人的一大殺器。至於紫檀木料,色澤深沉,天生香味,防蟲防蛀,絕對是難得之物,有價無市。
王復出手如此貴重,倒令陳劍臣大感意外,半推半就收了,他也真心喜歡這口書筪,自此之後,就可以把以前那個粗木舊書筪當柴燒掉了。
書筪是讀書人出外行旅時的必備行李,作用性可比包袱之類的好多了,擁有牢固、容量大等優點,其上還裝有竿子挑著布幔,能防曬遮雨,簡直是集合多功能於一體——有身份有地位的讀書人的書筪一般由書童拿著,不過陳劍臣目前的情況只能自己背。
不知怎的,當把墨塊紙硯、書籍、辟邪筆等傢伙放進筪中,第一次試著背起來的時候,他恍然想起那部經典的《倩女幽魂》中,張國榮扮演的寧採臣揹負著書筪的飄逸和瀟灑。
這口紫檀木書筪規格不大,但因為材質的緣故,甚重,要不是陳劍臣練過,還真不好攜帶。
其實送出書筪時王復頗感到陣陣心疼,不過他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禮物了,心疼就心疼吧,只要做了這番順水人情,他日等陳劍臣高中,此人情即可翻倍撈回來。
只可惜他算盤打得響,卻萬萬沒有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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