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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劍臣疑問:“你就不想看看我寫得什麼?”
聶小倩促狹地一笑:“看與不看,字都不會變的,你說對不對?嗯,不過現在我可要找個地方躲一躲,相信此時,我的丫鬟和爹爹的護衛肯定到處在找我了。~”
陳劍臣啞然:“你是偷跑出來的?”
“什麼偷不偷的,說得那麼難聽,本姑娘只是覺得狀元的飯菜不合胃口,上的賓客太過於假惺惺,又恰好看見某位書生秀才被人逐了出去,這才出來散散心的。”
聶小倩巧笑倩兮,彷彿偷跑出來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有一種頑皮的美。
陳劍臣面色一冷,道:“你都看見了呀?”
聶小倩呵呵一笑:“我本來是在欣賞月光的,只是偶然看見。話說,你當時為什麼不生氣呢?覺得很奇怪哩。”
陳劍臣一攤手:“主人要逐客,身為客人能有什麼辦法?”
聶小倩哼了聲,一一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卻見到陳劍臣仍然不動聲色,無動於衷的,又問:“這樣你還不發火?如果你把握到這個機會,在上好好表現一番的話,很可能會就此青雲直上的哦,如今卻成了欺世盜名的膽小鬼。”
——能取得在大人物面前表現的機會十分難得,不知多少“有心人”耗費巨資,送禮跑後門跑得腿都斷了,最後還不能見到正主兒一面,由此足見一斑。而如此一個天賜良機卻被一個奸佞小人從中作梗,破壞了事。~換了誰,都會覺得憤憤不平,甚至還會直接掉頭殺回去,為己正名。
可眼前這少年眉不動眼不跳,寧靜如水,一點動氣的跡象都沒有。
此子果然不同尋常……
聶小倩心裡暗暗有了個判斷——經過踏青之行,她就對錶現一鳴驚人的陳劍臣留了心思;故而那天在街上偶遇會突兀地叫那麼一聲,以及,吩咐丫鬟去請陳劍臣寫一幅字送給自己。
而今晚,陳劍臣的表現再度讓她刮目相看。
作為知州之女,聶小倩閱人多矣,很會看人,她卻有點看不透陳劍臣,但她知道陳劍臣不是那些迂腐不堪的書呆子,不是苟且鑽營之徒……這就足夠了。
“陳劍臣,你這是要回家?”
她直呼其名,在禮儀上是不符的,可她根本不管,反而覺得這樣叫更親切些,不像公子前公子後那般虛偽做作。
或者在某些人的面前,聶小倩必須要做作對待,然而在陳劍臣面前,她絲毫不想委屈自己張揚的性格。
其實在聶小倩心目中,她一直嚮往的,是某些誌異小說上記敘的那些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紅拂女、聶隱娘……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裡?”
後面忽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聶小倩回頭一看,就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出現在了視線範圍之內,丫鬟後面,還出現了侍衛的身影。
不好……
聶小倩暗叫一聲,忽地一把抓起陳劍臣的左手,嘴裡道:“陳劍臣,你要回家,我暫且跟你回家躲一躲,你來指方向。”
她果然是練過輕功的,施展開來,羅襪生塵,凌波微步,彷彿雙足沒有點地般,嗖的,非常的快速,簡直就像騎著馬在奔跑。
陳劍臣大感好奇——他目前身體資質不差,本身也一直在堅持練《截拳道》,只是他練的截拳道屬於近身搏鬥的功夫,和聶小倩這般高飛高走的輕功完全沒有可比性,自是感到大開眼界。
在天統王朝,練武的人不少,主要集中在軍隊中;至於野外,也會存在一些能夠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
這些高手,和道門釋家的修士不同。他們主要練得是拳腳刀槍功夫,或者有些內家高手修煉出了內功,可就算內功再深厚,依然還是停留在凡人階段,與修為境界高深的修士比起來,有天淵之別。
於是,明朗的夜色下,熙攘的街道上,一男一女似摟似抱地夜奔,而後面,還有人大呼小叫地追趕著。
這一幅景象,既讓人覺得拍案驚奇,又覺得疑惑不解,有好事者不禁腹誹起來:“莫非那一對青年男女是私奔的?家人發現了,所以追趕……”
私奔,那是一個多少浪漫的名詞呀,古有司馬相如鳳求凰,又有紅拂夜越牆……
好,其實這只是陳劍臣眼下萌生的一些雜念罷了。
——他被聶小倩挽著胳膊,姿態頗有些不自在,因為靠得過於接近,隱隱有幽香襲鼻而來,精神頓然一爽,眼睛睜得大大的,正偷眼瞥見聶小倩如玉的臉龐微微泛紅,更加的嬌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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