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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劍臣道:“事起倉促,學生不辭而別,沒有當面向大人告假,的確是錯了。
啪!
顧惜朝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聲音霍然,恰好被趕來看熱鬧的一眾生員聽到了,不禁被嚇了一跳——學政何許人也,一州教育界的老大,對於生員而言,乃是需要高高仰望的存在。得罪了他,幾乎便等於自尋死路了。別說科舉無望,甚至還可能被剝奪掉秀才功名,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功名被剝,讀書人還能幹什麼?
人生的意義沒了,人生的追求沒了,哪怕不出門,都會被無數人唾棄譏諷,如斯情況下,本人更是隻能自暴自棄,墮落至死了。
陳劍臣惹得學政大人發火,可是大新聞。數以百計的明華書院的生員再也顧不得禮儀,湧在庭院外觀看。擠不到位置的,就搬來凳子椅子,墊高了伸長脖子,從圍牆外偷看。
這些動靜不小,顧學政當然看得明白,不由眉頭一皺。
邊上學監察言觀色,馬上朝外面喝道:“你們何故在此圍觀,無端喧譁,還不快快退去。”就要趕人。
不杵被顧惜朝一舉手阻止了:“無妨,既然大家都在,那都進來旁聽吧,本大人有要事宣佈。”
此話一出,眾生員無不倒吸口冷氣:陳劍臣完了……
不過他們平時和陳劍臣殊無交情,加上當初在參加代表資格上的分歧,這時候不由暗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一—
“嘿,自以為能代表書院參加才藝競賽就了不起了?這下好了吧,沒有本事還想出風頭,弄巧成拙,活該!”
“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進退失據,當惹此大禍。
與陳劍臣交好的王復和席方平面面相覷,都想不到事情會惡化演變到如斯地步。在浙州,陳劍臣到底幹了些什麼,乃至於惹得學政大人如此鄭重其事地處理?
顧惜朝目光往外面一掃,人皆肅立,鴉雀無聲,大氣不敢喘一口。他伸手擼一擼鬍子,悠然開始陳述到浙州的歷經,言簡意賅,屬於總結性的。
聽著聽著,大家就有點覺得不對路了,主題彷彿一下子就從陳劍臣繞開了去,莫非學政大人要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出來,好顯得他處理事情公正嚴謹,獎罰分明?
果然,很快就說到生員代表在才藝競賽上的表現:
“本次天下才子濟濟一堂,會聚浙州,而咱們明華書院的生員代表表現不俗,尤其留仙,在三關比賽中奪得兩個甲等上品的佳績,書法,詩詞,冠絕當時,可謂大大給書院長臉了……”。
“什麼?”
“怎麼回事?”
“我沒有聽錯吧.“.”。
一片驚愕,個個都是瞠目結舌的表情,好像迎面被打了一拳般,整副面容都僵硬呆住了,鼻子嘴巴全部歪的。
在眾人的潛意識裡,早已認定陳劍臣忤逆得罪了學政大人的事實,先入為主,正滿心期待地接受下一步劇情的發展。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戲劇性的變化發生了,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急轉彎,讓他們一時間如何接受得了?
陳劍臣的表現不但不是預想中的那般不堪,反而連奪兩個甲等上品的成績。這個成績,傻子都知道意味代表著什麼。
怎麼可能?
但話語是從學政大人嘴裡說出來的,可信度便等於百分百,不可能的,都變成了鐵一般的事奐。
王復失聲叫道:“好個留仙,嚇壞愚兄了。”
席方平暗暗捏起拳頭:我就知道,留仙本事大著呢,哪裡會輕易犯錯……
“鑑於留仙表現突出,才華橫溢,乃國家之才0本大人,以及橫渠先生,兩兩聯名特向朝廷上書,推薦留仙進國子監……”。
又是一個重磅訊息扔出來,更具爆炸性,直炸得一干人等七暈八素,半天反應不過來。
關乎橫渠先生,天下讀書人基本都是知道的,如此德高望重的學派領堊袖,聲名卓越,在士大夫階層,基本等於泰山北斗般的存在。就算這個世界訊息再蔽塞,但有些東西是不可能塞得住的。
比如,名聲。
這也是讀書人天生愛求名的主因之一,有了名聲,天下何人不識君?自然很能混得開了。
然而相比權利,名聲尤為難得,能真正做到有口皆碑不是容易之事,諸如一般的讀書人,能把自己的名聲在本州府打響起來,已經是很大的成就了,何況天下?
橫渠先生天下聞名,他卻聯名給陳劍臣寫推薦信,保送陳劍臣進國子監,這一下,陳劍臣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