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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鄉中豪紳看上了我家的地,我爹不肯賣,那豪紳就溝通官府給我爹安上了個刁民的罪名,把我爹押到縣衙門口枷上重枷塞到站籠裡活活的給站死了。我娘得知訊息後也上吊自盡了,那豪紳還想殺我滅口,幸好族中有人看不過去,幫我逃了出來。。。。。。”,話未說完尹飛已經泣不成聲了。
陳家洛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尹兄弟你可記得那豪紳的名字?等到我們起事後打到江蘇,定會為你報仇!”
“小人一刻不敢忘!”,尹飛咬牙切齒的說道,“那賊子自稱是朝中刑部左侍郎于敏中的族人,買地也是拿于敏中要為族中購置義田為藉口。”
于敏中是乾隆二年的狀元,後來做到了軍機大臣,此人向來有清名,想必這是有人藉著他的名頭行事吧?尹飛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立刻有不少人站出來群情激動的說著自己家的土地是如何被人侵佔的。這土地兼併一事對於封建社會來說就像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危機一樣,是根植於制度之內的、無法避免的頑疾。封建社會的統治者是地主階級,地主們對於土地有著超越一切的渴望,他們會利用手中的特權透過高利貸、天災**、控制糧價、操縱納稅及訴訟官司等手段將農民手中本就不多的土地巧取豪奪過來,那些失地的農民如今又沒有工廠等地為他們提供謀生的崗位,於是要麼淪為僱農、要麼鋌而走險,待土地兼併積累到一定程度,那這個王朝就將被積累許久的怒火燒成灰燼。這就好像是完貪吃蛇,地主們透過吃掉一個個方塊壯大自己,等到了一定程度操作難度越來越高,最終導致毀滅。
陳家洛仔細的聽著他們的話語,不時安慰上兩句,他大概看了下,這二百多名會眾中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出身於失地的農民。當他們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的時候又有人站了出來,“晚生向振華,出身書香門第,家父本為塾師,平日裡讀書耕作倒也逍遙自在;但在乾隆十八年有人告官說我父親窩藏逆書,酷吏從我父親的書房中翻出《堅磨生詩抄》來,家父立刻被判了斬首之刑,幸好有會中義士將我父親從獄中救了出來,從此我父子二人就入了紅花會。可惜家父在獄中落下病根,被救出來後不久就去了,父仇不共戴天,在下願為總舵主效犬馬之勞,惟願總舵主能為我報仇啊!”,說完向振華深深行了一禮,同時心中唸叨著,我入會時間已久,若不能立下大功恐怕朝廷就算恕了我的從逆之罪也不會給我官做,不如先取得此人的信任,探得會中機密後再去報官!
《堅磨生詩抄》案是乾隆年間著名的一場**,《詩抄》作者為曾任翰林院學士和廣西學政等職的胡中藻,堅磨生是他的號;乾隆十八年有人將他的《堅磨生詩抄》送到乾隆處告密,說其中有“一世無日月”、“一把心腸論濁清”等句。乾隆大怒,認為這是“悖逆詆訕怨望之詞”,日月合寫為明字,是胡有意恢復明朝,指斥胡詩,“加濁字放在國號(清)之前,是何心肝?”,胡詩中還有“穆王車駕走不停”之句,乾隆又認為是胡諷刺他多次南巡,等等,據此推理,胡的整部詩抄就成為有系統的反清的書。胡中藻和其族人處斬,禍及師友;就連和他有詩詞唱和的廣西巡撫滿人鄂昌也因為沒有及時舉報而被賜自盡。
向振華此言一出,座中十數名文士打扮的人都是一副心有慼慼的樣子,細問之下原來也都是**的受害者;乾隆年間先後發生**130多起,尤其集中於乾隆中期,是康雍乾三朝中最密、文禍最多的時期,現在正是**的高峰,也難怪有這麼多文人加入紅花會。不過陳家樂並不打算重用他們,一來這些人長期受儒家思想薰陶,對自己以後要做的事恐怕存有牴觸,二來這個時代的文人可不怎麼可靠,難保朝廷一封赦令就有人屁顛屁顛的跑到清廷那邊去了。
接著其他人也紛紛發言,有的是被行會逼得破產的小手工者,有的是飽受官府欺壓的商人,還有那些被喇嘛們奪了山門的和尚尼姑、道士等等,當然也少不了各大武林門派的傳人。二百來人一個個說完可是要不少時間,再加上中間休息、吃飯的時間,等大部分人說完天已經黑了。
陳家洛總結了幾句後開始留課後作業了,“諸位兄弟今日都說了各自假如我紅花會的原因,大都是被官府、地主、行會等逼得過不下去了,但大夥兒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走上這條路?”,陳家洛揮手製止了下面人的發言,“先不要急著說,待晚上回去後和同屋的人商議一番明日再說。記得不單單要說你自己的原因,還要說下你同屋之人的原因。”,這也算是加深他們對朝廷的認識和培養初步的集體觀念了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統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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