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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子知道這反問並不“天真”,反而使他心裡一震。
“為什麼選取那麼高的地方出手?”
“居高臨下,一目瞭然,何況發射暗器,往下射力道更勁,覆蓋面更大,更省功夫。”
唐老太爺子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自此之後,他雖日理萬機,忙的分身不暇,但只要有機會他還是願意回答唐烈香的提問。
那一次,他就反問過唐烈香:“漢朝呢?皇帝都姓啥?”
“劉。”
“對,姓劉。”唐老太爺子悶哼一聲,道,“不管東漢西漢,大家要取天下,爭天下的時候,還是得打著‘劉’姓這旗號。”
“是的。”唐烈香年紀雖小,但對歷史掌故都很留心,“劉備的名號是正統漢室,人稱‘劉皇叔’,爭取了不少民心,劉表也一樣打正旗號,連一向睥睨天下的曹操,也得奉侍劉姓天子才以令不臣。連孫策也一樣要打扶助漢天子的主意。”
“便是。”
唐老太爺子道:“這便是了,秦皇姓嬴,漢室姓劉,他們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全是姓嬴的、姓劉的,但在秦皇修建萬里長城之內,莫不是戰國七雄的豪傑精英;在漢室中,羅網的是天下英雄好漢。但他們打的旗號,仍是秦、漢,其實,實行的是:家天下。”
“我明白了。”唐烈香自小就很聰悟。
“你說說看。”
“唐代是李氏皇朝,本朝是趙家天下,”唐烈香遂眼睛發亮,“真正掌握大權、保帝座的是姓李的、姓趙的,可見將天下人才盡收旗下,只要把住實權便可以了。”
“便是。”唐老太爺子說,“其實,每個國家、區域、民族、地方……都是一樣的,語言不同,膚色不同,風俗不同,信仰不同,劃地自囿,同聲共鳴的,聯成一體,就是一個世界、一個國家了,儘管也可以收攬許許多多的人才。其實誰不是這樣子?哪怕再過千年也如是。只不過,可能在旗號、名稱上變易一下,可能喚作‘發夢二黨’,頭兒可能是姓李的、姓陳的,也有可能是姓汪的、姓海的,姓武的、姓林的,但手上有的是百家姓千家名的能人志士,都是一樣,全一樣,還是那麼些強人在當家當政,主掌大局,然後英明的就把管治權力分給有才之士,若是腐敗的,就給奸宦貪官架空了、腐蝕了、亡國了。其實都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樣。”
“我們不管事情對不對,只看誰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就幫誰。”唐乃子狠狠地道,“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才會告訴你:我平生最討厭的話,就是那些什麼‘對事不對人’、‘幫理不幫親’的狗屁廢話。要是幫理不幫親,誰跟你親?對事不對人,那誰做你的好朋友,最需要你伸援手時,一定倒了大黴!——這些人只是拿這種大道理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大義滅親,親疏不分,無情無義,我不喜歡。”
“只是大家都這樣講,可能也這樣想,”唐烈香長大了些,成熟了些,之後,便有這樣的反問,“我們獨排眾議,獨持己見,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人所菲薄!?”
“其實那些人也只是說一套、做一套,能做到的有幾?”唐乃子反問:“我們都是宋廷老百姓。我們都知道宋遼交戰至今,更知道遼人掠劫我邦子民,侵我山河。可是,宋廷對遼也一樣背叛負義,殺戮屠掠——那麼,請問,我們是該幫理還是幫親?對事還是對人?遼人殺了過來了,我們是宋人,老孃管你媽的理!咱就管親!你來侵略我們,我宰得一個是一個,殺得一雙就是一雙!這時候,理何在?事何存?只有站在一條陣線上對付另一條陣線,融合一幫人裡滅掉另一幫人——你不滅他,他就滅你,不然,你得先滅了自己人,成了他的人,這樣,不如還是跟自己人滅了他人,如此簡單,但最實際,比那些誇誇其談什麼大道理講法治講真理的他孃的痛快多了,直接多了,也不虛偽多了!”
唐乃子說這種話的時候,眉宇間有一股壓抑不住的英氣,儘管她滿臉病容,以及眉宇間仍有掩飾不了的愁容,但這種英俠之氣還是使唐乃子有一種來自內心激烈出色的美豔,不是庸脂俗粉可能比擬的。
“其實法治是什麼?到底只是名正言順的保護了皇帝和皇權。禮法是一種約束,崇儒是為了穩定政權。但我卻沒有見過有幾個講法的敢講到天子頭上的。天子犯法,與民同罪,哪個同了罪?還不是成王敗寇來得直接乾脆!不然,拿龍袍打幾記蟒鞭,往龍椅踹幾腳蛟棍,撒把泥埋了件官服,拿當太子師傅、帝皇侍書的去抄家滅族,就可以免了皇帝的罪。這就叫法理人情嗎?那些當什麼侍書、太傅、洗馬的可冤極了,說不定,皇帝太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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