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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一句什麼,就有焉耆計程車兵走上前來,引著我來到城牆下的駝馬車隊。
幾百名士兵在車隊邊待命,駱駝,馬匹負載著穿行沙漠古道必備的物資,幾輛華美的四乘馬車拉著的步輦,想是當初護送郡主入西域的座駕。
我的坨坨竟然就跟車隊的步輦傍邊,揹負著沉重的包裹,興奮的搖晃著脖子上的駝鈴,大眼睛裡滿是別後重逢的歡欣。
見到它,我是那般的狂喜,撲過去,摟著它長長的脖頸,滿眼潮溼,屠殺帶走了流沙坳曾經屬於我的一切,如今,我的身邊竟只剩下了這峰雪白的駱駝。
一個士兵徑直過來,遞交還了我一柄長劍,神情複雜。接過那柄劍,輕輕拔出,竟是那夜我瘋狂抵抗砍殺的利劍,在流沙坳,白衣男子給我的信物。
長劍如泓,在日光下反射著慘碧的光芒,不知曾經浸潤了多少人的鮮血,士兵面帶恨意,轉身欲行,我輕輕叫住了他,“這劍上的三個漢字是什麼?”
他愣在那裡,目光陰冷,直視他的眼睛,我毫無畏懼,冷冷的逼視竟讓他轉了視線,“忠武將軍的名字,展若寒。”
我的身體微微一晃,腦袋一陣轟鳴,“應該就是她,殺了她,你有幾個腦袋向忠武將軍交代?”那個血腥之夜,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你很走運,你殺死了我們那麼多的弟兄,就只因為你救了忠武將軍和郡主,忠武將軍網開一面,向中郎將求了情,讓你充作官婢,不然的話,你的下場將和你的兩個哥哥一樣!”他冷冷切齒一笑,手臂指向了飄著安西鐵騎大旗的焉耆城防牆頭。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周身的血幾乎是在瞬間凝結成冰……我的兩個哥哥的頭顱,竟然就掛在那裡!
不知是掛了多少時日,那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和眉眼在烈日的暴曬和風沙的侵襲之下,已經青黑腫脹,無數的蒼蠅盤旋環繞,嗡嗡起舞!
天地在旋轉,萬物在彷彿烈日的灼燒下全然失色,我大張著雙眸,臉色慘白如冬日飛雪,身體抖得牙齒咯咯作響,手指狠狠握住了寶劍的劍柄,那個白衣的人影神色一凝,拋開眾人,向我疾奔而來。
長劍揮出,血光飛濺,伴著撕心裂肺的哀鳴,奈何的我受傷的右手用不上力氣,只斜斜砍傷了那個軍士的手臂,手腕一緊,展若寒已經來到我的身邊,捉住了我的手,蒼白修長的手指竟如鐵鉗一般,再也不能撼動分毫。
看著受傷計程車兵滾在地上輾轉哀嚎,怒意充盈在他的黑瞳之中,融化了他飛雪般的清冷,“赫連雲笙,你冷靜點,他們是燒殺搶攻略的沙匪,選擇了做沙匪,就註定會走上今天的不歸路!”
他一把奪下了我的劍,我的手已經被他牢牢掌控,奮力掙扎不脫,右肩的傷口已經崩裂,看著他,渾身上下冷汗淋漓,目光虛無已然沒有焦點。
他揹著烈日站立,如神坻一般高高在上,心痛如刀絞,眼前昏黑,無法看清他的神情,只聽得自己發出的一聲聲狼嚎般慘烈的聲音。
他猛地甩開了鉗制我的手,身體再無支點,如同失重的稻草,我俯身摔向那遍佈滾燙黃沙的大地,曾經告誡自己再不許流下的淚水,無法控制地傾瀉到黃沙地上,晶瑩的水滴,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瞬間就沒了蹤影,再不著一絲的痕跡。
“只是傷口又掙裂了,她的身體底子還好,並無大礙,將軍放心。”搖搖晃晃前行的車輦之中,隨行軍士郎中為我重現檢查包紮了傷處,拿著換下來的染血的布條,跳下車去。
透過從車輦開啟的簾子,漠然遙望著藍天上的雲舒雲卷,西域的風是涼的,連雲都是冰凍了的,如孃親繡在土布上的美麗畫卷。
“我們正在回長安的途中,路程很遙遠,打點精神,好好休息一下。”他放下車輦的簾子,遮住了漸漸遠去的沙漠風光,焉耆,已經被車隊遠遠的拋在了後方。
我的男人是中朝派來送親的忠武將軍,我從流沙中救了他,他又從秦默將軍手中救下了我……我躺在一個不過見了三次面的男人身邊,把我的下半生交付給他,而那些相濡以沫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卻是一眼萬年,人生如戲,我冷冷勾了唇角。
不過是短短十幾天的辰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流沙坳的沙匪三姑娘,竟然成為中朝忠武將軍的官婢,跟隨著他一起返回中朝長安。
可憐的孃親何曾會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唸的中朝古都,將是女兒下一段人生的起點。
按照他的命令,我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中朝官婢穿著的漢服,看上去,與中朝的普通女子並無大異。一行的旌旗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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