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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依坡而建,房舍院落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大氣之中處處透著精巧,一磚一石都別具匠心。
徜徉在府中的小徑之上,滿園高大的古樹掩映著富麗堂皇的雉堞,飛簷捲翹,耀目的五彩琉璃瓦在晨光下流淌著熠熠的華彩,空氣清冽宜人,隱隱飄著凋落的丹桂殘香。
晚秋的晨飄起了蛛絲般的濛濛細雨,打在臉上微微的涼,並不寒澈,抬起頭看著並不陰霾的天空,一紙油傘飄然擎在頭頂,擋住了那秋日雨落的長空,回首便接住了他的星光澄澈的眸光。
細雨橫斜,微風捲落了高大胡楊的落葉,如紛飛的落花,帶著絲絲縷縷的悵然,在風中輕輕旋轉飛舞,他伸手過來好像要撫上我的面頰,下意識地微微偏開頭,他卻只是在我的髮間摘下了一片憔悴的黃葉。
“如果就是這樣,一起經過每個日升日落,每個黑白晨昏,每個春來秋去,”他挪開了目光,穿透那如織的雨幕,踏步在溼潤的青磚小路上,“又有什麼不好……”低低的語聲和著雨打落葉的聲音悄然入耳。
即便是被綁架的歲月……微嘲一笑,我徑直向前方走去,身邊擎傘的人白衣翩然,清雋飄逸,清涼如蓮的氣韻氤氳在微雨的晨曦中,竟也是如詩如畫的景緻。
物是人非,如今的我再不復當日的少女情懷,如今這所有曾經夢中的希冀與幻想在這細雨纏綿的清晨重現,只可惜時間和地點都已經不對……
一路迤邐而行,他刻意帶著我逛了大半個園子,往來的下人們見到我們都畢恭畢敬側立一旁躬身施禮,低垂著頭交換著目光,形形色/色的臉上神情各異。
經過正院的時候,綠柳正頤指氣使地在門口對著幾個丫頭婆子比劃著訓話,身後的小丫頭殷勤地為她撐著傘,看著我從她身邊施施然走過;她目瞪口呆,擎著的蘭花指僵在半空中。
看到她心中便不自覺湧起一陣惡意,我突然握住了他垂下的手,將自己微涼的手指蜷縮在他溫熱的掌心之中。
他的手一顫,卻沒有移開,只是凝落了幽邃雙眸,對他仰頭莞爾,璀璨的笑容便如花般綻放在我的臉上,為略顯蒼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嫵媚的春/色。
如何不知曉我的用意,他悄悄切齒,手指懲罰地加大了力度,握得我的指頭生疼,而那雙犀利的星眸卻在片刻之間已經恍惚在我淺淡的笑靨之中。
我想,用不了多時,將軍對我的榮寵便會風一般傳遍將軍府,我必須讓女眷們的虎視眈眈中平添一分顧忌,唯有確保歡顏平安無虞,才可以為我的籌謀打算爭取時間。
後宅女人深不可測的心機,至今隱藏在暗處殺死玉蔻的兇手,將軍府的後宅波雲詭譎,歡顏是秦默的女兒,她在後宅家眷的眼中便只是個孽種,若是知曉了她的身份,才會真正讓她深陷不可預知的危機……
門口一輛四乘馬車,整潔精緻的轎廂,四匹白馬威武神駿,車邊跟隨著八名府丁,展若寒自己的坐騎,那匹隨著展若寒南征北戰的褐色大宛名駒靜靜候在馬車旁。
“想去哪裡,今日的辰光由你做主。”他撤了傘,我都想抽開自己的手,卻被他狠狠握得更緊,“既然做戲,何不做足?”居高臨下瞧著我淡淡嘲諷,看來心情不錯,口氣溫和。
“不拘哪裡都好,只是我想騎馬。”臉上微熱,用力甩開他的手,摸摸大宛名駒光滑的皮毛,馬兒緊緻的肌肉觸感讓我忽然憶起從前縱馬馳騁的歲月。
“不行,你有著身孕,只能乘車。”回答剪短迅捷,毋庸置疑,說著他已經翻身上馬,大宛駒在我的身邊輕巧地兜著圈子。
沒有再爭執,彎身進了車廂,卻在不經意之間突然想到了當年在迷月渡懷著歡顏的時候,顧南風唯恐我有閃失,只讓我騎那匹老得掉了牙的八齡溫馴母馬。
原來,不知不覺中,時光已經飛逝了那麼久,有時幾乎已經讓我忘卻了自己曾經是流沙坳那個叱吒風雲的赫連雲笙。
“將軍留步!”在馬車剛剛啟動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掀開簾子,兩名軍中小校騎著馬沿著門前的青石階飛奔而來,“有緊急軍情,洛陽太守請懷化大將軍前去議事!”
他的人在駿馬上,神情已經凝重起來,微微嘆息,我知道自己今天的自由便僅止於此了,卻沒想到他望向我,眉心微蹙,“抱歉雲笙,現下我須得趕去太守府,你想去哪裡由這幾個府丁陪著你,記得歡顏還在府中等你,寅時必須回來!”
我無語點點頭,他的黑眸忽閃了一下策馬而去,馬蹄驟響,白色的衣袂飄飛,頃刻之間微微雨幕中只餘下風一般杳然遠去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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