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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給夫人喝下,讓她靜靜睡上幾天,暫時保住這個孩子,幫主等夫人的狀況好起來再慢慢開解她罷。”大夫在他的身邊如坐針氈,語氣戰戰兢兢。
他尚在沉吟猶豫,可意卻已是急不可耐,“顧大哥,現下只怕也只能如此,讓大夫馬上施藥吧!”
他沒有言語,卻貌似已是首肯,聽得大夫在身邊輕輕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起身忙活去了。
那一碗藥汁送到唇邊的時候,他扶著我,手指微涼,“赫連雲笙,你失蹤的這一個月之中,我不知道你和秦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逝者已矣,但他畢竟是屠你族人的兇手,你若是為了他放棄了你的孩子,你就不配做一個孃親。”
他捏開我的唇,苦澀的藥汁一滴一滴如涓涓溪流一般落入我的口中,那一刻我微微睜開了雙眸,他的眼睛就像瑤光搖曳的星子,刻意掩飾著那一抹犀利,淺蘊著淡淡的鋒芒。
我聽話的吞嚥著溫吞的藥湯,神情猶如無助的孩子,直直盯著他的眼眸,彷彿那是我能汲取能量的唯一源泉。
幫我,顧南風,幫幫我……我要這個孩子……我疲倦的闔上眼簾睡去,口中反覆呢喃這幾個字,他久久靜默著,空氣中終於傳來了他的聲音,“好,赫連雲笙,我答應你。”
唇上落上一個蜻蜓點水的印記,一如他的手指,有些微涼。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哀莫大於心死,心雖未死,卻千瘡萬孔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鋪天蓋地的睡意襲來,竟然帶給我淡淡的喜慰,就如每夜踏月而來的夢境,酣夢中一定會有白衣白馬的阿默。
他凌厲俊美若雕塑般的面龐,翩然如臨風玉樹的落落英姿,深邃的眸光,清朗的笑意,溫和的語聲,“阿笙……”向我緩緩走來,懷著捧著滴露的梅花草,明媚絢爛如紫色雲霞。
☆、第37章 顧南風的選擇
風很涼,我依著城牆高高的雉堞看著下面湧動的人群,臉上是如水般的漠然。
除了一些戍守的弟兄,迷月渡的人馬幾乎是傾巢而出,刀光如雪,圓盾如林,勁裝的漢子們騎著膘肥體壯的戰馬,負著戰事必備的輜重,均是青布包頭,象徵著迷月渡馬幫的青色戰旗迎風獵獵作響,鼎沸的人聲和戰馬的嘶鳴混合在一起,在迷月渡的城邦之下轟然迴盪著。
“吐蕃的雲丹貢布已經率眾從弓月出發,聯合了弓月人和西突厥舊部,一行幾千人馬徑直突襲當前安西四鎮中駐防最弱的疏勒和龜茲,我們的馬幫主要是圍攻軍力最強的焉耆,荊烈說並不要求一擊而中,目的是牽扯焉耆守軍不能回顧。”
可意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邊,看著城下的人潮湧動,目光中不無隱憂,“儘管如此,焉耆現在集結著四鎮過半的中朝守軍,聽說中朝的雲麾將軍也在那裡,雖然秦默已死軍心渙散,但是我們幾千人馬對抗焉耆上萬守軍,這一戰也實在是太過險惡了……”
吐蕃的聯軍沒有動于闐,一則于闐距離三鎮比較遙遠,再則于闐是安西四鎮中駐紮中朝軍隊最少的軍鎮,于闐的藩王公孫勝和大唐日漸走近,這些年中朝又下了大氣力籠絡,不惜派出青陽郡主下嫁和番。
饒是如此,這些個在邊境稱霸的藩王仍是要審時度勢,利益攸關之際,未必就會和中朝同仇敵愾,對吐蕃來說就有策反的可能。
所以吐蕃和馬幫的這一戰,目的就是拿下疏勒和龜茲,只要這兩個軍鎮被攻克,就從中斷開了焉耆和四鎮的聯絡,只要能夠固守城防,步步為營,焉耆和于闐也就指日可待。
這些年戰神秦默名震西域,是中朝駐守西疆的定海神針,被西域的戰士奉為神坻,是力保安西四鎮固若金湯不可替代的領袖,現下秦默的死訊傳遍西疆,軍心必定如海潮般浮動,在這個節點上又有強大的吐蕃覬覦,只怕中朝的西疆已經危如累卵。
我的手握緊了城牆上雉堞的青磚,滴水成冰的觸感傳到了手中已經不覺得澈寒,修長纖秀的手指慘白得沒有絲毫的血色,誰會相信就是這樣纖瘦的手指射出的致命飛刀,隕落了威震西域的將星……
那熟悉的鈍鈍的痛感又開始在胸臆之中升騰蔓延,眸光滑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不停地想著身體中這個弱小的生命,才強行壓下了那催人慾狂的心痛。
那段日子顧南風讓大夫給我用了大量的昏睡藥物,讓我在昏天昏地的混沌狀態之中勉強保住了這個孩子,現下這個未曾謀面的孩兒已是我唯一可以生存的慰藉。
城門開啟的隆隆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思,目光望下去,一騎黑色的身影已經率眾賓士到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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