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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中的剋星,這也許就是我的報應,。
微微仰起下頜,臉頰上落上了冰冷的雪花兒,青蒼的穹窿飛雪瀰漫,卻已經覺不得寒冷,長長棉袍之下的褲腿已經被鮮血浸透,如今這血液已經漸漸冷凝,不斷流失著我身體的溫度。
我知道此時此刻,他真的已經對我動了殺機,可是即便不用他動手,我可能也堅持不了多久,若不是牽念著我的歡顏,我可能早就倒下了。
“不要再去追歡顏,讓她過自由的生活,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情。”微啟乾涸的唇,我轉頭望向他,他的人影在我的眸光中漸漸虛浮。
“好。”風拂開了他面頰上的黑髮,那雙幽邃如寒潭的眼睛深沉如墨淵,“你不在了,歡顏對我沒有任何意義,赫連雲笙,我答應你。”
他緩緩抬高了右手,舉過頭頂,那雙修長如玉節的手曾經眷戀得遊走在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只消那手輕輕揮落,我所有的苦痛就會從此終結,緩緩闔攏長睫,這一瞬應該會很痛快。
“放她走!”那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的時候,對我來說卻猶如雷擊電掣,身體猛地一顫,大大睜開了雙眼,過度的失血讓我的視線有些模糊,幾乎有些看不清幾十尺開外騎在駿馬上的那個天青色的身影。
但那筆直如劍鋒的身形,清姿疏落的氣度,凜冽若寒冰的韻致,只要一進入眼簾,便深深鐫刻入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
任衣袂飄飛,馬鬃飛舞,一人一馬卻是佇立在風中,紋絲不動,他修長強健的手臂大幅地開啟,滿滿地拉開了曾經威震西疆的千斤強弓,黑黝黝的星眸死死盯著展若寒,眼睛一眨不眨,縱是在面對著幾十只長弓在弦,那份篤定與狷狂依舊,絲毫不輸一分的氣勢。
秦默……
這兩個字輕輕在唇際吐出,帶著幾分夢幻般的恍惚,怎能想到在這裡居然可以見到他,用力眨眨眼睛,咬緊了舌尖,難道是死神來臨之前的幻覺?可是舌尖的刺痛竟那般的分明,他的身影也並沒有從我恍惚的視線中消失。
秦默,這一次,不是我當日在定鼎門街市上的幻聽,是他,真的是他……
近六載的時光荏苒,他消瘦了很多,清雋的面頰之上更多了滄桑的男人氣韻,臉上的雕塑一般的凌厲線條更加硬朗,只是那雙長長的冷眸中平添了幾分幽邃,於內斂之中透著無形的殺意,讓人更加望之生畏。
“雲笙,過來。”他的頭微微偏了偏,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展若寒,“慢慢走到我的身邊來。”
展若寒徐徐放下了手,那一度虛無空洞的眼神中終於有了幾分神彩,卻似有灼灼烈火開始熊熊燃燒,他忽然勾唇一笑,俊朗的面龐上看上去十分冷魅,卻透著難言的愴然,“我本想誘殺馬匪顧南風,卻沒想到等來了我的親兄弟……”
他雖放下了手,他身後計程車兵們卻比剛才蓄勢待發的時候更加緊張了,秦默的出現讓他們面面相覷,他們雖未必都見過秦默本人,良嫂也說過,幾年前秦默已經離開西域轉到揚州駐防,但是曾經的西域戰神卻是每一個士兵心中的神話。
秦默箭指展若寒,眾人護主心切,不由自主將瞄準我的箭鋒轉向了一人一馬的那西疆傳奇,戰神的氣場太過強大,幾個年輕的新丁似乎連握弓箭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是我對不起四哥,默欠了四哥的,可以用性命來還……只是懇請四哥放雲笙一條生路,她天生是沙漠的蒼鷹,註定不會是將軍府的金絲雀,求四哥讓她去過自己的生活吧!”秦默頓了頓,低聲求肯中深深的眸光終於瞥向我。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瞥,兩廂對峙中,他的視線就回到展若寒的身上,我微晃的身形,慘白的面容,讓他的臉色更加深沉冷峻,時隔六載的對視彷彿恍若隔世,那刻的分別都以為已成永訣,不想還有這生死一線之間的重逢。
“秦默。”我輕輕喃喃自語,下意識想邁開步子向他走去,才發覺被鮮血浸透的雙腿已如此沉重,即便是抬一抬腿都是重逾千鈞。
展若寒怒極反笑,清冷的笑聲在荒原上回蕩,聽起來異常的淒厲,“五弟,展家兄弟幾人我和你最為親厚,三歲教你讀書識字,五歲教你弓馬騎射,即便你是縱橫西疆的戰神,你的箭術還是我手把手教匯出來的,秦默,展若言,我的血脈相連的好兄弟……你就如此對我!”
“上次你來到展府謝罪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此生我都不會原諒你!”他一把奪過身邊一名士兵手中的弓箭,把那柄長弓舉過頭頂用力一拗,精鐵長弓便斷做兩截,崩斷的弓弦發出刺耳的聲音。
“秦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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