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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準備起身跨過那座隆起的小山時,卻意外地發現腰間被牢牢的困住,一雙燃火的黑瞳正用雷霆之勢瞪著她,彷佛她敢移動半分就撕裂她。
“你……你醒了……”他到底聽到多少?看他的表情似乎頗為震怒。
“我一直都是醒著。”他說得極冷,字字有如千峰山上的凝冰。
“啊!你沒睡……”那不是全聽見了?
她完了。
第一個死得屍骨無存的人就是她。
“騙子、騙子,你又騙人,明明沒睡又故意裝睡偷聽人家的心底事,你怎麼可以老是不行正道要人痛恨你,你知道被騙的人心有多痛嗎?你太不應該了,實在要好好地自我檢討……”
先發制人是最好的攻擊武器,話多的羅竹衣剛好擅長此道,指鹿為馬、編是為非,不把道理說到爛就有違盜賊本色。
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以她的身份來說根本不算是陰雨堡還是陰風堡的人,走錯路被逮了來並非她本意,就算她要離開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實在不該攔她。
何況被人服侍慣了的她哪會伺候人,讓她做婢女簡直是大材小用,雖然到目前為止她沒劈過一塊柴、挑過一擔水,過得是有點無趣的日子,但要她卑躬屈膝的哈腰還真的非常難。
大姐管事只約束她盜竊的技能要練巧,不讓她隨便出門找不到路回家,其它倒由著她去,從來不會限制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只要不傷到自身全由她自己作主。
可這會兒她倒是賊遇到盜匪,理字往後扔全不管用,光是人家往前一站的氣勢就嚇人了,她哪敢開口要他放行,被橫的丟出去還差不多。
“你不要以為你臉臭大家就怕你,我已經不怪你強佔我身子一事,你也別給我臉色瞧,我們就此扯平當沒什麼事發生。”
說起來吃虧的是她呀!他幹麼板著一張臉像她欠他許多,用她的一生來償還還不夠賠。
“扯得平嗎?你竟然敢揹著我勾結外人。”等他找出小豆子是誰,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賊都該死。
妄想從他身邊偷走她。
“什麼外人內人,不都是你堡裡的下人,反倒是我才是名副其實的外人,跟你們陰雨堡一點關係也沒有。”得理就要力爭,爭不過就耍賴。
盜訓寶典第三章第七頁第九條。
“陰風堡。”他冷冷地糾正。
“管他陰風堡還是陰雨堡,風風雨雨,有風就有雨,堡名取得不好就要改,讓人記不住就是你身為堡主的責任。”又是陰風又是陰雨,難怪堡內陰氣沉沉,連小孩子都不會笑。
“強詞奪理。”他的責任是馴化她。
“我哪有強詞奪理,我說得條條都是道理,你不要惱羞成怒說我歪理一堆,我是在告訴你怎麼做人。”而且是受人尊敬的大好人。
骨子裡壞到爛無所謂,天底下有幾個大善人是出自真心濟人,只要會做做樣子多點笑臉,閻王也會看走眼添上功勞簿,多活幾年做惡多端。
像她大姐人很壞吧!小心眼又愛計較,人家一得罪她一定加倍奉還,看不頤眼的也會使計算計,絕不讓人家好過而圖一時之快。
可是認識她的人都說她心思玲瓏,長袖善舞多機謀,巧心慧質談笑用兵,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賽諸葛、隱世慧者。
瞧!多麼令人難以置信的評論,做好人多簡單,人人稱讚還能以此掩飾惡行,傷天害理的事做再多也不會有人發現,因為沒人會懷疑到大善人頭上。
歪理?她倒有自知之明。“做人就不必了,把你跨出去的腳給我縮回。”
她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他的眼。
“天亮了,奴婢去打水給堡主淨臉。”她特別“恭敬”的說道,不忘福福身。
“等你打水回來天就黑了,過來幫我捶捶背。”她想當奴婢就讓她當個過癮。
拓拔剛話剛說完,她馬上故態復萌。
“什麼,要我捶背?你怎麼不幫我捶腰捶大腿?我渾身痠痛都快不能走路了,你就這麼殘忍要我手也廢掉才甘心是不是?”也不想想她的難受是誰造成的。
“你是僕從我是主,我要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不得有任何爭辯。”自稱奴婢就要盡到奴婢的本份。
什麼僕呀主的,他還當真不成。“堡主大哥,你瞧我這手又細又小不長肉,哪做得了什麼粗活,你忍心它皮開肉綻汙了你的白衣嗎?”
一身白也不知是什麼癖好,發白衣白鞋也白,不叫他白無常還真糟蹋了。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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