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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西湖的月夜,月下的西湖,畫舫已泊在楊柳岸邊。
人呢?
人在沉醉,人在沉睡。
段玉只知道自己被帶下了畫舫,被帶人一間充滿了花香的屋子裡,躺在一張比花香更香的床上,卻分不出是夢是醒?旁邊彷彿有個人,人也比花香,是不是夜來香?
他分不清,也不願分得太清。
管他是夢也好,是醒也好,就這樣一份朦朦朧朧、飄飄蕩蕩的滋味,人生又有幾個能夠領略得到?
夜很靜,夜涼如水。
風吹著窗戶,窗上浮動著細碎的花影。
旁邊彷彿有人在輕輕地呼喚:";段公子,玉郎!";段玉沒有回答,他不願回答,不願清醒。
但他卻能感覺到身旁有人在轉側,然後就有一隻帶著甜味的香手伸過來,像是試探他的呼吸。";他的呼吸均勻。
手在他臉上輕輕晃了幾下,人就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比花更美的人。
長長的腿,細細的腰,烏雲般的頭髮披散在雙肩,面板光滑得就象是緞子。
連月亮都在窗外偷窺,何況人?
段玉悄悄的將眼睛眯開一線,忍不住從心裡發出了讚賞之意。
幸好他沒有將這讚美說出口來。
因為他忽然發現花夜來竟悄悄地提起了他的衣裳,最用輕巧的手法,將他衣袋中的荷包拎了出來。
然後她就悄悄地走到視窗。窗臺上擺著幾盆花,是不是夜來香?
她遲疑著,居然將第二盆花從花盆裡提了起來,帶著泥土一起提起來。
然後她就用最快的動作,將段玉的荷包塞入花盆裡,再將花擺進去,將泥土輕輕地拍平。
現在誰也看不出這盆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她輕輕吐出了口氣,轉回身來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她笑得真甜,簡直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只可惜段玉這時已不能欣賞。
他已閉起了眼睛,鼻子裡甚至發出了一種輕微均勻的鼾聲,正是喝醉了的人發出的那種鼾聲。
花夜來站在床頭,滿意地看著他.悄悄地爬上床,用——雙光滑柔軟的手臂將地抱住。
現在她似乎已希望他醒過來了。
段玉當然沒有醒。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忽然低低哼起了一首歌曲.唱的彷彿是:";哎呀.可憐的小夥子。";她低低地哼,呼吸越來越重,壓在段玉身上的手臂也彷彿越來越重。
她睡著了,帶著滿心得意和歡喜睡著了。
風吹著窗戶,窗上浮動著細碎的花影。
段玉慢慢地翻了個身,輕喚道:";花姑娘,花夜來。";沒有回應。
她的呼吸沉重而均勻,她畢竟也喝了不少竹葉青。
段玉又等了很久.才悄悄地爬起來,拿起他的衣裳.悄悄地走到視窗,窗紙已有些發白了。
段玉提起那盆花,也用最快的手法,將花盆裡的東西全都倒在他的衣服裡。
然後他再將花擺進去,將土拍平。
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但轉身看到她時,心裡不禁又有些歉意。
這善良的少年人,從不願令別人失望的,何況是這麼一個美麗的女人。
悄悄地走過床前,順便提起了他那雙精緻的小牛皮靴子。
床上的人兒忽然翻了個身,喃喃著道:";你起來幹什麼?";段玉勉強控制著自己的心跳,柔聲道:";我要早點走,一早我還要趕路。";床上的人點點頭,眼睛還是張不開,含含糊糊地說道:";回來時莫要忘記再來看我。";段玉道:";當然。";其實他當然也知道,明天她…定就已不會在這地方了。
床上的人滿足地嘆了口氣,很快就又睡著。
她當然想不到這迷迷糊糊的少年會發覺她的秘密,現在只希望他快走。
花盆下面實在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他若沒有恰巧看見,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東西不見了時.也沒法子說是她拿的。
捉賊捉贓,這道理他也懂的.當然只有吃定這啞巴虧了。
何況這種事根本沒法子說出去。
唉,女人,看來男人對女人的確要當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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