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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月關懷地說：“一切上正軌了吧？有困難嗎？”

“暫時沒有，雖然國境內有過區域性暴亂，但都被鎮壓得很好。”

“鎮壓啊……肯定是梧桐這小子的主意，有的時候鎮壓並不比得上安撫。”蒼月搖頭：“算了，反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自己搞定就好。”

掃了團長一眼，俠客咬牙：“奇牙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

寒意自身後襲來，那是庫洛洛的不悅，俠客卻故作不知。

“俠客。”蒼月對俠客幾不可見的搖搖頭，皺眉。他在想什麼？他是幻影旅團的腦，不可能不知道庫洛洛的心事，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俠客神色一黯，沒有再說什麼。

“俠客，你去通知大家，隨時待命，準備集合。”庫洛洛忽然說。

“團長，有什麼行動嗎？”俠客問。

“到時候就知道了……吃飯吧。”

整頓飯在壓抑的氣氛中度過，沒有人說話，庫洛洛臉色低沉，蒼月不知道在想什麼，俠客則一直注意著蒼月，默默無言。

終於，在團長放下筷子的時候，俠客忽然開口：“團長，我有話和你說。”

那是絕對會被禁止的話語，他卻無法不吐露。

庫洛洛向蒼月微笑：“你先去休息。”

蒼月看了一眼俠客：“……好。”

“……團長，蒼月的狀態似乎不太好。”俠客沉聲問：“比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少了許多東西。”

“哦？”

“真的是，缺少了很多很多，團長，你就這樣看著嗎？”

“首先，俠客，你有一點錯了。”庫洛洛平靜回答：“她並沒有缺少很多東西，只缺少了一樣——就是自由。”

“團……長？”

“我可以給她一切，卻不能給她自由，這點，我早就清楚。”

“團長，那麼——”

“沒有那麼，俠客，你希望我放手麼？”庫洛洛看著俠客：“少了自由有什麼關係？我可以給她任何財富，甚至全世界，那麼有沒有自由又有什麼關係。”

“團長，你真得這麼想嗎？”他明明看到了，團長的掙扎，蒼月的掙扎。

“俠客，你想說什麼？”庫洛洛輕輕揉著額頭，他只是想要她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希望團長能放過她，”俠客一字一句地說：“放過她，放她自由！”

“俠客……這可不像你該說出來的話了。”庫洛洛雙手交叉靠後，無形的壓力釋放出來。

“卻是我很早就想說的話。”俠客以同樣的語氣回答。很早很早就想說出口，卻一直無法說出口，但是最終卻無法忍耐的話語。

“俠客，你可以走了，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再到這裡——這是命令。”團長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否則就是背叛旅團。

俠客攥緊拳頭，站起身：“是，團長。但是，你會後悔的。”

一定會，一定會後悔，和那時一樣後悔。

俠客頭也不回的走開，步伐急促，從蒼月死亡那時就開始產生分歧的兩個人，終於在這時綻出裂紋。

“會後悔嗎？”庫洛洛想起蒼月蒼白的臉頰，想起她從來沒有真正綻放過的笑容：“但我還是……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

放開的話，他會如變成泡沫的人魚公主般蒸發。

俠客的家中一直放著一樣東西，就在寢室床鋪的邊上，桌子正中央。

那是蒼月送給他的禮物——黃金天平，被稱為真正可以指明前進方向的物品。

現在，俠客正看著這個黃金天平，看了很久都沒有動彈。

自從團長把蒼月軟禁之後，他就越來越想試試看這天平的效力，試試看它到底能不能告訴自己該怎麼辦。

兩條路擺在面前：一條是恢復到旅團的腦，任何都無法擾亂他的心；另外一條是站在蒼月那邊，為了她的幸福放她自由。

前一條路是正確的，後一條路是想走的，他已經無法給自己答案。

“你是不是可以呢？黃金天平。”俠客把手指壓在一端，在鬆開，看著它晃悠兩下之後恢復平衡。

“用念力的話，你就會給我一個答案了吧？”手又輕輕放上：“答案……”

須傾，忽然從屋內傳來俠客的笑聲：“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弄了半天……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笑聲漸消，最後終於——再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