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他懷抱著一顆真心找上劉家,卻被告知為了躲避他,劉家早已舉家搬移到了梓城。
十九歲的少年心高氣傲,更何況他為了劉璋連女裝都穿了,同家人也鬧翻了。他容忍不得他的拒絕。
於是他跟隨劉璋也來到了梓城。劉璋的軟肋是劉家上下,他便用這個來威脅他。他依舊在抗拒自己,但他永遠不敢對自己說不。
這樣來的感情薄半夜自己都覺得可悲。然而可悲的感情也是感情,他固執的堅持脅迫劉璋,堅持認為即使這樣的感情也沒有理由白白放手。
直到有一日,他同劉璋走在街上,冷不丁聽到幾個孩童的竊竊私語。
“那是個男人吧?”
“是啊,一看就是個男人,花花綠綠,不男不女的好醜。”
“他為什麼要打扮成那個樣子啊?”
“是不是戲園子裡來唱戲的啊,哈哈。”
薄半夜看向劉璋。劉璋的臉轉向一旁,臉上有著隱忍和不耐。他同這些孩子想的是一樣的,他也覺得自己是個不男不女的變態。
苦苦堅持著的東西在心裡破碎掉。就像日積月累,耗費了許多人工努力建堤壩。每日辛苦的挑土,挖石頭,苦苦的熬啊熬啊,好不容易才建好自己想要的堤壩,卻在這時發了一場大水。
薄半夜費盡苦心建在心中的堤壩,被劉璋臉上的嫌惡表情沖毀得乾乾淨淨。
半夜裡,他一個人穿著女裝,臉上花花綠綠的遊蕩著。哪裡都不想去,或者說哪裡都容不下他。
到最後,終於累了。
薄半夜在一家臺階乾淨的店鋪外坐下來。女裝很薄,颼颼涼風輕易地穿過布料,直冷到他的心裡去。
他只是愛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剛好是個男子而已。為什麼世人都指著他說這是大逆不道的,這是違反人倫的,這是十惡不赦的。
他什麼罪名都認了,他怕的只是他愛上的那個人對他冷眼相待而已。
然而似乎怎樣努力,他都只是個不男不女的變態。塗了厚厚的胭脂,簪了沉沉的步搖,依舊讓人覺得他不陰不陽,像是譁眾取寵的戲子。
這麼想著,薄半夜冷哼了一聲從頭上拔下根步搖,隨手丟在地上,發出“咔哧”一聲。
店鋪的門卻在下一刻被拉開了,一道溫暖的燈光從裡邊透出來。
來開門的是個長相清淡的女子。
她俯首看著以低姿態蜷縮在臺階上的他,眸光裡沒有絲毫波動。
“不知夜深人靜的,公子一個人在我店門前做什麼?”
薄半夜猛地怔住了。她就這樣波瀾不驚的看著他,目光裡沒有一點驚恐嫌惡,就像真的只是看著一個普通人一般。
這是第一個沒有被他怪異打扮嚇到的人。
藉著門裡透出的光,他看到店門上方懸掛的匾額:流煙閣。
他知道僕人為自己買來用的胭脂都是出自流煙閣,卻不曾想,陰差陽錯,他竟就剛好坐在了流煙閣門口。
“我……”不知怎的,薄半夜胸中竟是一動。咳了幾聲,他緩緩站起來,身後花紋繁複的裙襬在臺階上拖出華麗的波浪,“我想買幾盒胭脂。”
他這樣說了,叫做言柳的女子竟是就那樣將他帶進了流煙閣。
她為他擦去臉上層層香粉,動作輕柔。她為他緩緩塗上胭脂,眼神專注。
他便也凝眉專注的看著她。是以到最後她將鏡子遞到他面前,他一時間竟完全認不出裡面裡面妖嬈美豔的男子是誰。
不過略施粉黛,青絲微綰,鏡中的男子看起來竟已是勾魂奪魄。
“你的膚質很好,不要胡亂往上抹其他東西,白白糟蹋了上天給你的東西。”她說著收起梳妝鏡前一排顏色深淺不同的胭脂,“若是自己不會,你可以來找我。我聽說過你的事情。為情能做到這個樣子,我欽佩你,不收你的錢。”
薄半夜久久驚愕的望著鏡子,忘了言語。
後來,因為她這樣說了,他便真的經常去找她。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可以放鬆下來。相處久了,他發現這個女子不是個普通的人,不論是什麼東西,她都能懂一點。
甚至縣衙裡的仵作都曾經來找她,請教過一些問題。
也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做他的紅顏知己。薄半夜自負的想著,說不定,這個女子是上天覺得於他有愧,特地派下來替他排憂解難的。
只是,現在這個該替他排憂解難的女子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淡淡看著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