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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相互攀比和炫耀。
許多年後——人們發現,以上的非人道、原始而殘酷的暴力行為,對文明的嚴重打擊——威格爾說,但這似乎就是匈奴人的習性,他們與早年從梅里安人手中奪過南俄羅斯草原的斯基泰人一樣把頭顱看做是戰利品,時常在部眾當中炫耀,頭領依據其數量,給予物質獎賞,鼓勵他們在下一次的戰鬥中,殺掉更多的人,取下更多的頭顱。他們還喜歡把敵人的頭皮剝下來,栓在戰馬的韁繩上——勒內·格魯塞說:“在匈奴人後裔,即公元4世紀的突厥人中,一個戰士墳墩上的石頭,其數目是與他一生所殺敵人的頭顱數目成比例”(引自《草原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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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是人類的天性之一,對此時的匈奴以及對於他們的敵人來說,超常規的殺戮更是一種震懾——儘管這一習性和表示軍功的方式源自更古老的華夏部落乃至當時的夏商周王朝,當然,還有比匈奴更為遙遠的部落和民族——匈奴善野戰,以騎兵迅速來去,在草原上縱橫出沒——速度和力量,構成了這一武裝力量最典型的外在特徵。在戰鬥中,他們用揮著長刀,砍掉敵人的頭顱,一邊揚鞭賓士,一邊引弓搭箭,在數十米開外,便能射穿敵人的喉嚨——他們還善於誘敵深入,出其不意,在一覽無遺的草原和沙漠當中,聚眾圍殲來犯之敵。
這些戰術和無可比擬的速度,處在農耕地帶的晉國當然不是對手,而燕國大將秦開對匈奴和東胡的勝利,除了其本人在東胡多年,孰知敵情之外,多半是依靠其有利地勢,修築強大工事和城牆,在山間與匈奴短兵相接——逼仄的空間,馳騁的騎兵無處迴旋,只能在滾石斷木和箭矢之中被動挨打——戰勝了的燕國,開始修築一些用於抵禦匈奴、烏桓等強族的工事——蜿蜒至今的長城悄然崛起,這些工事是秦中後期時期乃至趙武靈王、趙惠成王、孝成王時期在北部修築的長城的雛形——在匈奴和各夷族戎狄面前,只有委曲求全,只能以聯姻、結盟、開放關城、稱臣納貢的方式,安撫這些殘暴的敵人。
且說——晉孝公聞聽匈奴左、右賢王帶兵襲擊擄掠了馬邑和平城,震驚之餘,召叢集臣商議,一些大臣主張用兵匈奴,給予敵人沉重打擊,然後效仿燕國,在邊關之地高築工事,派遣重兵,以抗強敵。另外一些大臣則主張延續前朝策略,繼續與匈奴修好結盟,以免生靈塗炭,勞民傷財——最終,晉孝公聽從了主和派的勸說,放棄了武力抗爭的計劃。數日後,派大將軍苟延和前將軍嘅提再度出使匈奴,目的是再次訂立盟約,以聯姻和納貢的方式,讓匈奴止住馬蹄,不再侵擾晉邊。苟延一行翻山越嶺,數天之後,到陰山(今內蒙古狼山和大青山一帶)單于庭,面見匈奴友立抵絳大單于。
這是友立抵絳單于所能預料到的——此時的匈奴,已經離開了最初的假陰山,將王庭遷徙到了更遠的地方——這顯然是出於戰略的考慮,讓出大片的空白地帶,一則可使王庭處於各部落中心,既安全又便於控制。二則延長戰略縱深,在周室和本部之間,大片的空地,適合大兵團會戰,也容易將那些對匈奴一無所知的軍隊統帥冒然前行,深入腹地,然後出其不意,聚而殲之。
在連日行走之中,苟延看到,匈奴人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成群結隊,在一起練習騎射技擊之術,而是由一個家庭或者親族構成一個單元,平時,騎著駿馬,拉著笨重的木車,在草原遊蕩,驅趕牛羊、駱駝、駿馬成千上萬,路過之地,青草紛紛伏地,灌木稀疏——匈奴部族的孩子們聚在一起戲耍,騎在肥碩的羯羊背上,手裡拿著木刀相互擊打,或者用木工練習射箭;還有的爬上樹巔,掏食鳥蛋;男子們則騎著快馬,腰裡掛著長刀和裝滿羽箭的箭筒,甩著長鞭,放牧牲畜。婦女們大都蹲在草叢中和馬腹或者牛羊的身邊,往木桶裡掐擠奶汁;老了的人將地上的牛羊糞便撿起來,堆成山丘的摸樣。
見到此等情境,苟延對身邊的副使嘅提道:“人傳言匈奴兇橫殘暴,猶如豺狼,今實地一見,荒蠻蒼涼之中,倒也天倫昭然。” 嘅提聽了,道:“匈奴幼子自小習武,以強力為尊,無怪乎如此兇猛。”苟延道:“幸大王聽從忠言,未將兵襲擊匈奴蠻賊,否則,我晉國孰難抵抗。” 嘅提聞聽,看了一眼苟延,又說道:“末將以為不然,匈奴雖武力強盛,人人善騎,但兵眾鬆散,居無定所,互不勾連。行兵佈陣,韜略思謀,絕不及我晉國也。”苟延聽嘅提這樣說,抬起頭來,看著遠處蒼茫起伏的山脊,沉吟了一會兒,說:“將軍所言不無是處,但我晉國雖距匈奴等蠻族最近,深受其害,屠城之慘,臣民之恥,非一日所積,而國內多以畏懼,且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