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3/4 頁)
痛罵猶要過之,也不知三哥此時心情如何,愁了半天,一回頭就呆住了。
背後無聲無息的立了一個人。
他立時緊張得結結巴巴,汗都滲了出來。
“爹……何時來的。”
鬚髮微蒼的中年男子遙望著人影消失的方向,眉間的皺紋宛如刀刻,半晌沒有說話。
“那是三哥的……葉姑娘已經走了,一個人,三哥還在夏初苑……她說不會再回來……”青嵐語無倫次,生怕父親下令追捕。
先前還在震怒的父親神色莫測,隱約嘆了口氣。
“去接雲書回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他如蒙大赦,立即衝出了院子,心裡不無詫異。三哥所犯的種種失當就這樣輕輕揭過?真不像父親的一貫作風。
一邊胡思亂想,耳際模糊聽見風吹來的低語。
“倒是個不錯的丫頭,可惜了出身……”
針鋒相對的堅持不復存在,謝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下人們高興著繁忙的宴席終於過去,得以放鬆片刻。賓客們一一散去,送辭之舉連篇累牘,忙壞了主人家。
忙碌之中唯獨不見三子謝雲書,時常有人問起,都被謝家人巧妙的以虛言搪塞過去,對於數日閉門足不出戶的人,均有默契的不去相擾。
與眾人所料的截然相反,此刻精舍內並非只他一人,更無意氣消沉。
“城中大小客棧均無主上的蹤影。”
“酒樓畫舫也無。”
“也沒有類似的人買過騾馬。”
“無人見過主上出城。”
四翼回報著數日探察的結果,均是一無所獲。
屋裡一片靜窒,皆望著窗邊凝滯不動的人。逆光在側臉勾出一抹深暗的稜影,沉默了許久才道。
“她已離了揚州。藍鴞去搜集訊息,查出緋欽從何處而來,追殺的人是哪一路。”
“銀鵠去南越打聽二十多年前有哪個小國被滅,用的是此種文字。”隨命令遞過的還有一方素帛,繪著迦夜劍上的銘文。“儘可能察得詳細些。”
“墨鷂去跟蹤玉隋,小心探明他的真實身份,此人來歷莫測,要多留神。”
“碧隼留下隨時待命,還有什麼疑問。”
四人齊聲領命,各自退去了安排。
屋裡恢復了靜謐。
窗外的綠竹在陽光下清亮,剔透得仿如碎玉,聲聲蟬鳴入耳,再尋不到往日的沉定,動輒心浮氣燥。
她,會在哪。
衝開穴道時已太晚。她接走了那個孩子,從揚州城徹底消失。
尋到她的機會微乎其微,他和四翼的追蹤術皆緣自她的傳授,慣用的手法不可能有絲毫作用。
不得不回家,藉助家族的力量搜尋或許還有萬一的希望,否則更如大海撈針般絕望。迦夜既已離開,怒氣平復的父親並未嚴懲他的逾越失當之舉,或許是念及重歸家門不易,剛毅如鐵的父親意外的寬仁。
家人都鬆了一口氣,他不想去看那些慶幸或同情的眼神,深心專注的只有一件事。
數月後,沸沸揚揚的流言漸漸平息,一切被人遺忘,就像她從來不曾出現。
他再度獲得父親的倚重,一度被收繳的令牌信物重歸於手。
除了協助長兄打點家族事務,便是耐心的等待四翼的訊息回傳。
墨鷂回報,辭別謝家回北方的玉隋過黃河即失了蹤影,完全查不出半點端倪,按來時所稱的地址商號探過,除了無此人外均屬真實,迷一般深不可測,印證了當初的懷疑。
藍鴞回稟了追殺緋欽的人,確是中原世家——蜀中方家。方家聲名赫赫,為地方大族,暗裡卻如此無行,他囑咐留人長期控守,設法伏入內線監視,端看迦夜何時動手。
走得最遠的銀鵠暫無音訊,他並不寄予過多期望,時隔數十年,能否探到並無把握,何況迦夜出生於江南,毫無故土的記憶,未必會往那裡去。明知希望渺茫,他仍不願放過任何一線可能。
縱然翻遍中原,重回西域,搜盡碧落黃泉……
【西京篇】
南越
銀鵠在這個崎嶇潮溼的地方轉一個多月,見多了各種令人起慄的爬蟲長蛇,青碧的樹葉鬱鬱蔥蔥,彷彿永遠在滴水,時不時就有一場急雨從天而落,悶熱的汗裹在身上黏膩而不適,散發出醃得過久的菜葉氣息。
他一邊低咒一邊尋路,嘟囔著抱怨自己運氣欠佳,離開了風雨如詩的江南跑來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